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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縫紉機的錢收好了,姨沒辦法回來送你了,你要經常寫信回來,記住了嗎?」寧小梅拉著林琅的手,好一番叮囑。

  寧小梅出嫁好幾年,林琅才被送回小寧村來,她和林琅之間並不熟,但她和林琅姥姥的關係極好,偶有送東西回娘家,都少不了林家那份。

  林琅只管點頭應好,再將姥姥沒用完的碎布等一起送給寧小梅做搭頭。

  時間不好多耽擱,林琅和聞昭非一起步行送了寧小梅一家子一段,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家裡,林琅和聞昭非一起去後廚燒火煮飯,聞昭非煮,林琅在邊上洗洗菜,遞個碗碟,二人相處愈發和諧自然了。

  晚飯後,他們分別洗頭洗澡再一起分工著洗衣服晾衣服,這些都弄好,天色才完全黑了。

  臥室里,林琅點起煤油燈,對著化妝盒的小鏡子擦雪花膏。

  已經到手八十塊,還有四百塊錢要入帳,林琅終於不再吝嗇,仔仔細細將臉蛋、脖子和手都擦了一遍。

  換好睡衣回來的聞昭非無知無覺盯著林琅的側臉看了好久,才紅著耳朵、脖子去翻自己的背包。

  聞昭非取出玉佩遞給林琅,「這個給你一起放裡面。」

  「你放,我手還沒幹呢。」

  林琅瞄一眼聞昭非手心的玉佩,只抬了抬下頜,她剛擦完雪花霜的手還膩著呢,不好碰玉佩,萬一沒抓穩摔了可怎麼好。

  「行,你慢慢來,」聞昭非不是一定要林琅放,他只是下意識想找點兒話說,找點事兒做。

  他們結婚了,這枚代表「娃娃親」的玉佩也應該和林琅手裡的另一隻放一起。

  「咦?」

  「怎麼了?」林琅一邊晾手和脖子,一邊湊過腦袋來。

  這舊梳妝盒上下兩層,底層里除了放那枚玉佩的小木盒,就只有一對銀鐲,一眼看到底,沒什麼好驚訝的才對啊。

  「有……夾層,我奶奶也有一個類似的梳妝盒,我小時候不小心拆開過,」聞昭非說著將玉佩木盒和玉鐲取出放到窗台的小桌上,他在梳妝盒底部敲敲碰碰好一會兒後,打開底部夾層的蓋子,裡面有三頁紙和一個存摺。

  林琅呼吸一緊,眼睛瞪圓了,竟然還真讓聞昭非在梳妝盒裡翻到新東西。

  她剛穿書來那幾天,也沒少折騰梳妝盒和家裡各個角落,她就沒發現這個夾層!

  「京城地契兩張,廣城地契一張。存摺名字是你的,一千塊,最近一次存錢是六年前的四月五號,」聞昭非將梳妝盒夾層里的東西悉數交給林琅過目,心中一樣驚嘆,他的新婚妻子不是一般的富有。

  如此才符合他從爺爺奶奶那裡知道關於林家的認知。

  聞昭非已經從林琅那裡知道她姥爺是六年前在後山出了意外,當天人就沒了,從那之後林家就走下坡路,也從那年之後就沒再往存摺里存過錢。

  四月五號是林琅公曆生日的前一天。

  聞昭非沒有多說地契是因為京城和廣城的局勢都更加混亂,即便有地契在手,也不能保證那幾個房子還能落回林琅手裡。

  否則林家倆老也不會帶著林琅偏居在西南小山村里。

  林琅仔細看存摺里持續多年,在她生日前一天整一百塊,和日常一筆一筆十塊、二十塊的存錢記錄,眼眶無法遏制地紅起來。

  姥姥生病最嚴重的時候,也沒告訴原主有這筆錢存在,否則他們拿著錢去市里、去省會更好的醫院看病,未必不能治好。

  「別哭,姥爺姥姥希望他們的孫女兒快樂富足地生活,」聞昭非抬手輕輕擦去林琅臉上的眼淚,猝不及防又被滾了兩顆到他指尖。

  「嗚,我好想姥姥,也好想姥爺,」林琅努力忍眼淚,但視線模糊得越來越多,呼吸也越來越不暢。

  「我知道,」聞昭非不擦眼淚了,他將林琅攬進懷裡帶到床邊坐下,動作生澀地輕拍後背安撫。

  林琅應不了聲,肩膀輕輕抖動著繼續哭,她的手環過聞昭非的腰,下意識從聞昭非身上汲取溫暖。

  林琅哭紅眼睛,哭紅鼻子,哭濕了聞昭非睡衣胸.前的好大一塊,才哭累了,被聞昭非拍哄睡著。

  聞昭非將人抱起放到床鋪里側,他低眸掃過自己一塌糊塗的衣服,一再確定林琅是真的睡著了,才緩慢起身出去後廚打水,擰毛巾。

  床前,聞昭非仔細給林琅擦了臉,又貼心地挖了點兒雪花膏抹回林琅倆頰。許久,聞昭非長出口氣,好似剛剛完成了一個大手術那般。

  聞昭非起身去換了衣服,再隨手把衣服洗了,才重新回到臥室里。

  地契存摺悉數收好放回梳妝盒夾層里,聞昭非輕手輕腳地在床鋪外側躺好。他側身過來,林琅蹙眉睜眼,要醒不醒。

  聞昭非主動伸手將林琅攬進懷裡,繼續拍撫起來,「睡吧,我在這裡。」

  林琅乖乖閉眼繼續睡著。

  與此同時,林琅腦袋裡關於姥爺姥姥的「記憶」自動播放,但這回不僅僅是悲傷、思念,還有溫暖。

  原來她是如此被他們深深牽掛、愛護和寶貝著。

  床上,聞昭非的思緒不受控制地紛亂複雜起來,他不知拍了林琅多久,才跟著睡著。

  翌日醒來,林琅又扒著夾層里的存摺和地契在看,她的心情在睡了一晚,又有聞昭非如此耐心的安撫下,已經完全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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