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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漠向終於不耐煩了: 「再磨蹭,那就如你們所願!」

  成懷立刻拋棄了狄含,躬身道: 「末將先去忙了!」說著帶人散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屋內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二人,李漠向守在狄含身邊,他看著他的睡顏,腦子裡空蕩蕩的,無悲無喜,仿佛陷入了一種麻木的遲鈍。

  屋子裡燃了安神香,令人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煙霧令他陷入了半夢半醒中,恍惚間,他感覺有人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李漠向偏過頭,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狄含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略有些虛弱地半躺在床榻上,手指撫在對方的臉頰上,用含笑的雙眸看著李漠向。

  李漠向本是從混沌中醒來,很長時間都渾渾噩噩,有種這個「世界都不值得爺愛」的中二孤獨感,可看到狄含笑意的一剎那,他的心臟忽然驟痛,強烈的情緒就湧上了心頭,一掌就打了過去,冷聲道: 「狄大人,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還活著。」

  狄含嘆氣道: 「很不幸,避過了一劫呢。」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大人,該進藥了。」

  李漠向站起來將門打開,接過托盤,將藥端進來,用羹匙舀了藥汁餵到狄含嘴邊。

  狄含平靜的眸子難得生出一分恐懼: 「要不我自己來?」

  李漠向面無表情道: 「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嗎,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怎能自己動手吃藥。」

  狄含敏銳地察覺到了皇上不太對勁,他似乎很生氣,但又很平靜,臉上的表情又猙獰又祥和,他十分擔憂陛下會不會直接把藥汁潑他臉上。

  在李漠向的眼神威脅下,狄含勉強蹙眉喝了一口,本來就苦的藥汁在李漠向手上,那苦味竟然更濃烈了三分。

  李漠向問: 「怎麼?你在喝毒藥嗎?」

  狄含: 「沒有,藥雖然苦,陛下親自餵的,也就甘甜許多。」他不動聲色地將藥碗奪了過去一飲而盡,絕對不會再給李漠向任何餵他的機會。

  「陛下,澹州的蜜棗好吃嗎?」狄含靠在軟墊上說。

  李漠向心想: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來了,怪不得見了自己一點都不驚訝,還能如此淡定。

  李漠向沒有心情跟他扯蜜棗的事情,他不答反問: 「你好些了嗎?」

  狄含笑著點頭。

  李漠向冷聲道: 「那就算帳吧,狄大人,你把放了屍體的棺材運回皇城,讓朕沾染了棺材的晦氣,玷污了朕的眼睛,真心實意認為你死了,敵人這才被你耍得團團轉,誰允許你將朕當成你的棋子了?」

  狄含看著他道: 「原來是為了這個生氣,怎麼,陛下不是自詡聰明,怎麼關鍵時刻犯糊塗呢?」

  李漠向站起來挽起袖子,冷聲道: 「看來狄相是不肯好好說話了。」

  狄含意識到又要挨揍了,他立刻嚴肅了些: 「不是,陛下,看扳指。」

  李漠向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這扳指是那日連棺材一同送來的,送葬的侍衛親自交到他手上。

  他遲疑了一下,將手上的扳指摘下來,用指腹摩擦了幾下,臉上的表情逐漸怪異,因為他摸到了扳指上有不太明顯的劃痕,上面刻了報平安的信息。

  狄含輕笑道: 「還怕陛下注意不到,特意交代侍衛親手送到你手上,陛下但凡動一下腦子,就會想到扳指上刻了字。」

  「不過陛下,您為何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是啊,為何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是被那個可怕的死亡日搞怕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察覺到。

  「你在嘲笑我嗎?」李漠向將扳指丟在他身上, 「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你還指望著朕自己發現,哪怕你直接將信息刻在棺材板上,朕也沒必要去迎合你擅作主張的計劃,對吧。」

  李漠向說完轉身出了門,沒過一會兒,蘭君堯走進來,對狄含笑道: 「相公,陛下托我給您帶句話。」

  狄含點頭。

  蘭君堯站在床榻前,清了清嗓子: 「狄含,請你把你怎麼中毒的經過寫下來,讓朕看看,你愚蠢到什麼地步,竟然能被人暗算,還有,既然你已經「死了」,那麼從今日起,就死得利落些,莫要再詐屍了,澹州的一切軍事交由朕。」說完,微微一笑。

  狄含: 「……是。」

  蘭君堯抽出一把匕首: 「狄大人,請伸出手臂,我要取你一壺血,回去做研究。」他看著狄含的眼神,漸漸心虛改口: 「一筒,啊不是,一滴血,省著點也勉強能夠。」

  狄含接過匕首,自己割破了手指,將染血的匕首還給蘭君堯。蘭君堯匆忙離開了狄含的房間去向陛下匯報,李漠向若有所思地坐在桌邊飲茶: 「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把雲奚偷偷帶過來。」

  蘭君堯剛坐下來喘口氣: 「啊?為何要帶他來。」

  李漠向道: 「去帶就是了,莫要讓任何人發現。」

  …………

  這幾日的戰事捷報頻傳,赤勒渾軍隊死傷無數,從俘虜屍體與馬車上搜羅來的武器糧草,足夠澹州君三個月的用量,成懷欣喜若狂,對李漠向道: 「陛下親自坐鎮,氣運自然來,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漠向認為戰事似乎太過順利了,尤其是對方的主帥是雲宦舟,這麼長時間足夠雲宦舟察覺到不對,這個狐狸精斷沒有那麼蠢,可是他為何還不退兵,反而屢敗屢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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