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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前幾天才出院,在醫生不贊同的目光下拎著滿滿一袋子藥吭哧吭哧回了渝州塔,周重行看見他時還愣了兩三秒。

  勞模傷還沒好就投入了渝州塔的戰後修復工作。

  另外一位勞模被派去自由活動區,接齊汶遲出院那天臉色難看的像吞了一大塊苦膽。

  查西被他強制性按在醫院養傷,齊煦跟著他回來,正和嚴飛辰林驚雨兩個人一起搬重物。

  林驚雨闖進張石鳴辦公室找到的那些標本拍了照片,回來後就交給了齊汶遲。

  他拿著照片,一手拿著光腦:「你有找到什麼嗎?」

  「找到的東西不少,但沒幾個有用。」

  霍臨深拆開下一份檔案:「想我了?」

  隔著屏幕齊汶遲也能猜到霍臨深現在的表情,於是他配合地說:「是啊。」

  仗著霍臨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能把自己怎麼樣,齊汶遲根本不怕,毫無顧忌的就開始撩撥對面的人:「特別想你,晚上做夢都在想,哥哥想我嗎?」

  齊汶遲難得叫他哥哥,少有幾次都是道歉,這么正大光明的喊還是第一次。

  檔案被拆開,所有文件被倒出來扔了一后座。

  霍臨深聽著齊汶遲那頭明顯帶著催促與調笑的聲音:「霍臨深?你怎麼不說話了?不想我嗎?」

  「齊汶遲,」霍臨深警告似的叫了他一聲,「自由活動區的工作最多三天就能解決,我要是再沒耐心一點,明天晚上就可以回來。」

  霍臨深微笑著說下去:「臥室床頭櫃的抽屜里有膏藥,我也很想你。」

  齊汶遲裝傻:「什麼?沒聽見,周哥在叫我。」

  「我說,我也很想你。」

  齊汶遲不說話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知道了」。

  他保持著與霍臨深的通話,一邊查看手裡的照片一邊和霍臨深交換信息。

  檔案被看了個遍,勉強提取出幾句有用的信息後,霍臨深就撒手不管,任由瑞恩他們在外面安撫工作做的焦頭爛額。

  渝州塔在戰鬥中受到的損失也不小,主心骨又離開,很多工作都被拖慢了進度。

  齊汶遲忙的腳不沾地,偶爾才回答霍臨深一句。

  霍臨深不催他,也不覺得這樣的單方面對話無聊,挑著這幾天有趣的部分和齊汶遲講。

  「他們那兒也有玫瑰嗎?」齊汶遲聽著霍臨深的描述,問了一句。

  「不是玫瑰,是月季,不過它們都是薔薇科的。」

  「橙花也是?」

  「不,橙花是芸香科。」

  「那豌豆花呢?」

  「豆科。」

  「多肉?」

  「很多,大概有五六十個科。」

  霍臨深沒忍住笑了聲,齊汶遲這是把他當植物百科了麼?

  「好厲害,」齊汶遲由衷讚嘆,「你怎麼什麼都能記住。」

  被愛人誇讚了一句的嚮導眉梢間都帶上驕傲與得意,裝模作樣地說:「只知道一點,感興趣的話我回來教你認。」

  「好。」齊汶遲愉快的答應了。

  又和齊汶遲聊了幾句,渝州塔還有很多事要他去盯梢,匆忙說了再見後就掛斷電話。

  忙裡偷閒和愛人聊天放鬆的霍臨深心情大好,瑞恩回來的時候還好心問了一句累不累。

  瑞恩受寵若驚,霍長官終於變仁慈了嗎?

  答案是並沒有。

  因為他看都沒看北部自由活動區的居民,讓司機一腳油門往旁邊的居住區開,只留下一群善後的手下。

  瑞恩留意了下,被留下的都是聯盟和法庭的成員。

  他不再說話了。

  居住區離活動區很近,司機問霍臨深要去哪兒。

  「往左邊,過樹林後就是墓園,在那兒停下。」

  他已經很多年沒來居住區。

  墓園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荒涼破敗,看守墓園的老人縮在小屋裡打盹,被霍臨深吵醒後不情不願地出來,替他打開鐵門。

  鐵門一碰就往下掉鐵屑,十幾年過去已經是鏽跡斑斑。

  老人指了個方向,便回到屋子裡接著打盹。

  霍臨深沿著老人手指的方向往前,來到墓園的一處角落。

  十四年前,他曾在這裡親手埋葬了三十七具屍體,也親眼看見一個六歲的孩童埋葬父母。

  面前的兩塊墓碑刻著齊汶遲寫下的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找了人打理,墓碑還是染上了歲月的痕跡。

  墓碑上只有名字沒有照片,霍臨深站在兩塊墓碑前,低頭看著刻有媽媽兩字的那塊。

  還沒有進入渝州塔的那段童年時光,他和齊汶遲總愛待在塔外的家裡,互相依偎著。

  和霍臨深待在一起的齊汶遲很放鬆,趴在他身上絮絮叨叨地說話。

  「初次見面,我是霍臨深。」他很有禮貌的開始介紹自己,「工作是渝州塔的最高長官,也是聯盟法庭的審判官。」

  「身高一米八七,體重沒稱過但不是竹竿也不是石墩,相貌良好,品行端正無不良嗜好,不會家暴不會冷暴力,目前是你們兒子齊汶遲的男朋友。」

  霍臨深的長髮在腦後紮起,風衣外套里穿著正裝。

  「齊汶遲他很好,分化成了哨兵,進入了渝州塔工作,現在是第五分隊的隊長。」

  風呼啦啦的吹過,吹開百合花的清香。

  霍臨深臂彎里抱著兩束白色百合,彎腰放在兩塊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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