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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太子殿下被起名「季涓流」,意為涓涓細流延綿不絕。

  季穰希望的從來都是兒女能幸福快樂,只是季峨山想要的和父皇的期望不太一樣——她想成為母親心中那個可以「伏波」的人,恢復晉室傲視天下的宏圖霸業。

  不過轉瞬,季峨山撇去心中所有的想法,她毫不猶豫地向游溯刺出一劍,和游溯的佩劍六月相撞的剎那,兩把王者之劍發出刺耳的聲響。

  眼前是游溯冷冰冰的面容,季峨山忽然問他: 「你知道阿娘死前在想什麼嗎?」

  游溯的眼皮瞬間跳了一下,但手中力道未減,他一劍逼得季峨山後退一步。

  季峨山聽到游溯堪稱冷漠的聲音: 「孤不想知道。」

  季峨山笑了: 「可是朕想告訴你。」

  長劍相撞的尖銳聲掩蓋了季峨山的聲音,讓旁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游溯就站在季峨山身前,所以他聽得到。

  他聽見季峨山說: 「你知道嗎,阿弟曾在駕崩之前留下一道詔書,上面寫著一旦阿弟駕崩,皇位將由你繼承。」

  游溯的手頓了一下。

  不過一個剎那,季峨山看到了這個破綻,劍鋒毫不猶豫地沖向游溯的胸口。

  游溯提劍擋住季峨山的劍鋒,卻還是被季峨山的劍鋒劃到了鎧甲上。鎧甲未破,游溯也未曾受傷,但他依舊沉浸在季峨山帶來的消息中,一時之間忘記了動作。

  季峨山見狀笑道: 「但是這封詔書被我撕了,扔到了荷花池裡,想必現在已經和荷塘底下的淤泥融為一體了。」

  游溯沉默了一瞬,才說道: 「這麼說來,我該謝謝你才是。」

  如果季涓流真的在臨死之前將皇位傳給了他,他反而沒辦法殺了眼前之人為仲牧報仇。

  季峨山揚起下巴: 「這倒不用,朕就是單純地看不慣你而已。」

  巧了,游溯也看不慣她。這對兄妹天生便沒有做親人的緣分,只有做仇人的緣分。

  六月的寒芒毫不猶豫地指向季峨山的咽喉,帶著游溯從未改變的決心。

  季峨山提劍格擋,火紅的衣擺紛飛,映襯著漫天的塵沙,仿佛一朵煙塵中開出的花。

  「所以阿娘自戕了。」季峨山的臉上甚至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她在用自己的命給你鋪一條路。只要你去弔唁她,她的侍女就會給你一份遺詔——一份阿娘親自偽造的遺詔。」

  游溯的動作頓時停在那裡。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只是最終,季峨山嘲諷地說道: 「可惜,你沒有來。」

  第67章

  番外九

  【歷史上沒有遇到晞晞的溯溯】

  十年採蓮之亂結束,雍王溯在眾望所歸之下登臨九五,定都長安。

  只是長安城的開國元勛們並不感到快樂,他們只覺得鬧心。

  為了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雍王溯失去了太多。雍王溯的親弟弟,後來被追封為安北王的游洄戰死在兩淮戰場上,不久之後的荊北戰場上,仲父崇雲考又不知因為何事得罪了雍王溯,被雍王溯發配到了菟裘,最終鬱鬱而終。

  雍王溯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離開了這個世界,雍王殿下一日塞一日的冷漠且瘋狂。

  這種瘋狂在他登基為帝之後更加明顯了——

  他親手殺死了南晉女帝季峨山,明明前一日還下令說給她留一個全屍,第二日卻又後悔,瘋狂到趕來季峨山的棺槨前開棺鞭屍。出了氣後,他看著手中的鞭子,卻又接受不了自己做了這種事,當場暈倒在地。

  桑丘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他抓了抓自己所剩無幾的頭髮,拉著韋杭之的袖子不讓他走: 「韋將軍,這時候你可不能跑,咱們得一起想個辦法。」

  韋杭之只恨桑丘這小王八蛋眼睛尖,他一臉無奈地說: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帶兵包圍長安宮?那只怕天下人都會覺得我韋某人有不臣之心!」

  桑丘苦著臉: 「韋將軍,陛下知道你忠心耿耿,現在你就委屈一下。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長安呢,那麼多遺老遺少哪個不盼望著陛下早點死了給他們騰位置,這時候你可得上點心。」

  韋杭之覺得桑丘像盤點心。

  見韋杭之的臉上有轉圜的情態,桑丘立刻趁熱打鐵: 「韋將軍,咱們也不用帶兵包圍長安宮,只要你在京畿大營坐鎮即可。兵權在咱們手上,那些諸侯王就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韋杭之最終無奈地點頭。

  然而就在此時,殿內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陛下醒了!」

  韋杭之和桑丘面面相覷,下一秒,兩人飛快地跑向游溯的寢殿。

  只是寢殿內的狀況並不樂觀,說著「陛下醒了」的醫官沒有說,醒來的陛下是這個樣子。

  桑丘向後跳了一下,避開砸過來的瓷瓶。珠簾之後是噼里啪啦的聲音,隔著朦朧的珠簾,桑丘便看到游溯抽出長劍,一下子砍碎了案幾。

  桑丘: 「……」

  韋杭之邁過紛飛的木屑,拉住要跑的醫官,冷著嗓音問: 「這是怎麼回事?」

  可憐醫官一大把年紀還要被揪著領子差點喘不過氣,被這樣質問,只能捏著鼻子說: 「下官也不知曉,但是陛下……」

  說到這裡,醫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游溯的寢殿裡確實沒有其他人,醫官這才壓低了聲音說: 「陛下這大概是瘋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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