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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總還是驕傲倔強的,滅無傷不親自找他回去,他又怎可能自己放下尊嚴找回去?而且,不給那個對自己如此過分人一些懲罰,他是斷然不會回去的!

  微蹙的雙眉皺的緊了些,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大衣,夜淒衍覺得有些冷了,搖搖頭,向屋內走去。

  回屋後,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腕,明明沒有任何傷口的左腕最近卻時不時的發疼,倒也不是很清晰的痛楚,只是,他總覺得手腕疼的時候,他全身的力量好像都被抽乾似的無力,告訴給煉跡,他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是也許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夜淒衍也只有苦笑的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夜淒衍只道一定是煉跡來了,於是便說道,“進來吧。”

  “吱呀。”門被推開,一襲白衣的煉跡慢悠悠的走進來,看見夜淒衍身上沾著的雪花,微蹙了一下眉,隨即懶懶的說道,“你還真有興致,還出去看雪景,不怕凍死?”

  撣了撣自己身上的殘雪,夜淒衍毫不在意的說,“死就死了唄。”

  煉跡一怔,隨即皺了皺他清秀的眉,斂去了平日的慵懶,頗是認真地說,“你死了……他怎麼辦?”

  夜淒衍撣雪的動作滯了片刻,扯動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不知是苦笑還是嘲笑。

  “他最近怎麼樣?”沒有直接回答煉跡的問題,夜淒衍反問道。

  想了想,煉跡說道,“差不多快瘋了吧。”

  怔了一下,夜淒衍隨即沒好氣的說道,“給我說實話。”

  煉跡撇撇嘴,隨即說道,“我說的事實話啊,你知道麼,剛開始,他幾乎調動了手下所有能調動的兵力在各地瘋了似的找你,找了一段時間,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不找了,然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墨夜軒,似乎從七天前就沒出來過……”說完,煉跡偷偷看了一眼夜淒衍的表情,卻見夜淒衍表面上並無多大起伏,不由有些奇怪。

  “這樣啊……”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夜淒衍低頭思忖了片刻,走到桌邊拿起筆墨,攤開一張紙,隨手寫了幾行字,折好,交到煉跡手中,然後淡淡的說,“把這個給無傷。”

  煉跡將之接到手中,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讓他知道我知道你在哪裡嘍?”讓煉跡將信交到滅無傷手中,這不是明擺著要滅無傷知道這件事麼?

  夜淒衍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辦法你想,反正信必須到他手上,而且也不能讓他知道你知道我在哪兒。”

  煉跡立時一臉哀怨的說,“你這不是明擺著給我出難題麼。”

  毫不理會煉跡,夜淒衍淡淡的說,“再廢話也沒用,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煉跡自知多說無益,也只得任命,嘆了口氣,將紙收入懷中,然後沒話找話的問道,“紙上寫了什麼?”

  “你只要快點交給他就可以了,內容你不用管。”看來這是要送客。

  煉跡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某人沒有再留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很自覺地說道,“嗯,你也要好好休息了吧,不打擾你了,我送信去了。”說完,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看著煉跡離開的背影,夜淒衍苦澀一笑,他寫給滅無傷的東西,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第四十二章

  煉跡出了木屋後,翻身上了自己騎來的馬,一揮馬鞭,胯下的馬兒便向離弦的箭一般飛沖了出去,帶起了地上點點的殘雪。

  煉跡快速的向著滅無傷王府飛馳,周圍的景色風一般的掠過,突然一襲白衣吸引了他的注意,然而,馬跑得太快,煉跡還沒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馬便已跑出了好幾尺。

  皺了皺眉,煉跡懶得再看,搖搖頭便專心向夜魂王府趕了。

  夜魂王府 墨夜軒

  坐在桌案旁的滅無傷眼睛直直的盯著手中的公文,卻沒有將一個字看進去,七天以前,他手上拿的就是這本公文……

  心裡念的全是那個人,眼中竟也出現了他的幻覺,那纖瘦的身影,讓人總忍不住抱住他,保護他,那隱藏在冷淡下的寂寞及無奈,又總能刺入滅無傷心中最軟弱的地方。

  所以,對這夜淒衍,滅無傷總是過分的溫柔,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傷到他,然而,這樣長時間的下來,滅無傷卻漸漸的變成了一座活火山……

  那天,他真的只是太著急了而已,從沒想過自己會吼他,更不曾想過自己會打他,然而,那天,那卻將自己從沒想過的事都做了……

  “你不要後悔!”想起夜淒衍臨走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滅無傷不由苦笑了一下,後悔?他還有後悔的資格麼?他後悔還有用麼?如果後悔就能讓那個人回來的話,就算讓他悔死他也願意啊!

  “衍兒……衍兒……”口中呢喃著那個人的名字,一行清淚緩緩流下,砸在了公文上,將墨汁暈染了開來。

  原本璀璨如星辰般的雙眸早已被灰塵掩蓋,不留有一絲神采,而此時蒙上了一層水霧,更像是沉入死海的珍珠,璀璨不復,靈動不復,只餘一片死寂。

  “無傷,在裡面麼?”門外,有人這麼問著,然而,滅無傷卻充耳未聞一般,用手捂住臉,淚卻仍是止不住的靜靜流下。

  “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門外的人卻仍是不放棄,說著便似真的要推門而入。

  “等等!”斷然喝止了那人的動作,滅無傷拭去淚痕,吸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便沉聲說道,“煉跡麼,有事?”

  “嗯。”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這只應一聲可以有兩種意思,一是煉跡真沒什麼話可說,二是有重要的事要單獨和滅無傷說,至於滅無傷會理解為哪種,那就看他怎麼回答了。

  只見滅無傷想了片刻,說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煉跡先是看了一眼座上的人,半個月來似乎消瘦了不少,嗯?眼睛有些紅,不會是……

  猜測過後,煉跡邊走上前,邊說道,“聽說你最近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雖說是問句,但這件事是煉跡早就知道的事了。

  滅無傷皺了皺眉,說道,“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麼?那你可以出去了!”

  煉跡走過來,趁滅無傷沒注意,猛然扣上了他的腕脈,滅無傷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卻被煉跡按住了,“別動,我給你把把脈。”

  看著煉跡低頭想了片刻,滅無傷不耐得說道,“好沒好?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只聽煉跡懶懶的回答道,“好吧,我走。”說著抽回了手,然後轉身就走,邊走嘴裡還邊漫不經心的嘟囔著,“可惜呀,淒衍的信沒人看了,算了,燒了得了。”

  “站住!”滅無傷突然的喝止非但沒有嚇著煉跡,反而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jian計得逞的笑。

  斂了笑,煉跡轉身,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你剛才說什麼衍兒的信!?”滅無傷不知什麼時候掠到了煉跡的面前,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雙肩。

  煉跡吃痛,眯起一隻眼,忙說道,“你先鬆手,先鬆手。”

  滅無傷皺眉,緩緩鬆開手,眼睛卻一直盯著煉跡。

  煉跡撓撓頭,手探入懷中,將夜淒衍交給他的信拿了出來。

  滅無傷一把搶過信,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卻久久的沒有打開……

  煉跡在揉了揉發疼的雙肩後,看滅無傷依舊不展開信看,便疑惑的問道,“怎麼不打開看看?”

  頓了片刻,滅無傷說道,“我怕……怕這裡寫的是他要和我分開的話……”話雖是對這煉跡說的,然而,滅無傷的眼睛卻一直看著那封信,似乎那封信就是他的心上人一般……

  煉跡撇撇嘴,想說‘不可能,他想你著呢。’,但是,又怕暴露他知道夜淒衍在哪兒的這件事,只得換了句話說,“不會的吧,我想淒衍不會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

  滅無傷這才抬頭看了看煉跡,眼眶仍舊有些發紅,拿著信的手也在不住地顫抖,“……是麼……現在才發現,也許你……不,也許任何人都比我更了解他……”

  煉跡怔了怔,隨即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叫當局者迷。”

  沉默了片刻,滅無傷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了那張信紙。

  煉跡看著滅無傷看信的表情,心中對於那封信的疑惑更深了,只見滅無傷先是激動了一下,死灰般的眼睛頓時有了耀人的光彩,然而,過了沒多會,滅無傷的臉越來越沉,最後,竟變成了比死灰還難看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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