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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痛而又緩慢地搖頭,一字一句道:「我們見不得您死,但不代表我們會幫您作惡。」

  周洪視線落在賀蘭熙的嚴肅疏離的臉上,興奮的神情這才漸漸收斂。

  失去理智的晴良進攻兇猛,不要命地撲來,眼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賀蘭熙深深吁氣,手扶著輪椅,道:「我帶您走。」

  周洪沉默,神色歸於平靜,展現出默不作聲的順從。

  接著,就在賀蘭熙推著輪椅即將轉身那一刻,白光一閃。

  周洪袖中的暗器早已瞄準晴良射出。

  然而這一回,他的暗器被早有防備的賀蘭熙攔下。

  賀蘭熙空手接下暗器,在周洪再次出手的一刻,他心中失望至極。

  賀蘭熙抬手,望著掌心釘著的三枚銀針,感受毒素在體內發酵,他抹去唇邊流出的鮮血,嘲諷一笑,「交出解藥吧。」

  「我死了,可就沒人帶您走了。」

  周洪怒視他,劇烈喘息,片刻後,不得不摸索著從身上取出一瓶解藥,丟給賀蘭熙。

  賀蘭熙接下解藥,卻是轉過身。

  周洪雙目瞪大,他嘶吼道:「你去做什麼!」

  「回來!帶我走!」

  賀蘭熙置若罔聞,捏著解藥踉蹌地往回走,走到半途時,耐不住毒性,重重地跌倒在地。

  他便強撐著往前爬。

  爬到昏迷的沈鳶身側,將手中的解藥,給沈鳶餵下。

  做完這一切,賀蘭熙望著天空,緩緩閉上眼。

  另一邊,夙離與單嬋衣合力,也依舊未能將雲伯衡拿下。

  幾番苦戰,雙方已是形容狼狽。

  單嬋衣與夙離左右合擊。

  在單嬋衣的掩護之下,夙離運盡全身靈力,寄情破開雲伯衡周身防禦,刺進他的身軀。

  雲伯衡低頭望了一眼胸前插著的寄情,終於是動怒,他道:「好、真是好樣的,兒子殺老子。」

  他目光陰鷙森然地道:「上一個刺了我一劍的還是徐揚,後來他被吞天生吞活剝了,死無全屍。」

  見他還敢提徐揚,夙離大怒,含恨的鳳眸死死盯著他。

  然後就在夙離心神動盪之際,雲伯衡一掌拍在夙離的心口。

  強大的靈力叫夙離的身軀如斷線風箏一般被震飛出去。

  他被狠狠砸在地上,重傷難起。

  單嬋衣見狀神色一凜,擋在了夙離身前。

  雲伯衡抬手,將插胸前的寄情拔出,鮮血順著劍刃流淌,寄情在他的手中顯得妖冶。

  寄情,本就曾是雲伯衡的佩劍。

  「快走!」夙離朝單嬋衣低吼道。

  單嬋衣不為所動,單薄的身影固執地擋在夙離身前,她的衣袂被風鼓動,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出,她此刻也是強弩之末。

  雲伯衡握著寄情,一步一步靠近。

  單嬋衣繃緊唇瓣,提劍抵禦。

  但她不是拿回了本命靈劍的雲伯衡的對手,十幾個回合之後,便被挑飛了靈劍。

  單嬋衣被雲伯衡掐住脖頸。

  「咳、咳咳。」她一隻手艱難地掙扎,而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卻在悄悄掐訣,想要催動萬象法衣。

  然而雲伯衡看穿她的意圖,直接挑斷了單嬋衣的手筋。

  「啊——」

  雲伯衡望著單嬋衣的慘狀,露出悲憫的神色,他道:「我與你師尊也算有點交情,你若不多管閒事,不會有此一遭的。」

  單嬋衣的聲音艱難地從唇間擠出,「師尊她、定是早已厭惡至極,與你這樣的惡人為伍……」

  雲伯衡的手一點一點收緊。

  「住手,不要殺她!」夙離睚眥欲裂地嘶吼,「求你!」

  雲伯衡好整以暇地欣賞二人痛苦的面容。

  這時,一道驚呼傳來。

  雲伯衡眯著眼睛望去。

  是陸明川,他見到夙離倒地、雲伯衡掐著單嬋衣,嚇得捂嘴驚叫出聲。

  而陸明川還把剛剛破陣而出的時鶴引來了。

  時鶴白衣勝雪,面容沉靜地站在陸明川身後。

  見到時鶴,雲伯衡神色變了變,他抬手將單嬋衣甩開。

  單嬋衣跌坐在地,劇烈咳嗽。

  時鶴一步一步走近。

  雲伯衡神情鎮定,眼眸中暗藏忌憚,他若無其事地對時鶴關切道:「可是剛破陣?」

  時鶴點頭。

  雲伯衡微微鬆了口氣,他道:「也是,以你的實力,早該破陣的。」

  時鶴抿唇,道:「那日的酒里下了東西。」

  入陣之前,周洪敬他的酒里下了東西。時鶴入陣沒多久,便覺靈力滯澀,使不出來。

  周洪想要他的命。

  牽機陣中,時鶴變回獸形,抗住了陣法之中的機關,等待藥性蒸發足足等了一日,這才破陣。

  雲伯衡聞言道:「周洪便是最愛暗地裡使一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不過,都不要緊,他已經廢了。此刻……說不準已經被晴良殺了。」

  提及晴良,時鶴眼眸這才有所波瀾。

  雲伯衡將一切盡收眼底。

  趴在地上的單嬋衣驟然開口,她沖時鶴道:「晴良若知你要包庇這惡人,定是失望至極!」

  雲伯衡並不理會她,而是溫和地對時鶴道:「你與晴良之事我已知曉。你性子寡淡,難得你能有喜愛之人。看來我當年將晴良接入蒼鷺院與你做伴,是再正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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