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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欣眼裡卻閃著光,站在爬梯上更加賣力地砸著這扇鐵門。

  秦詩楓見鎖未打開,直接閉起眼睛連發六槍,周衍舟高喊:「開了!」

  等打開鐵門的瞬間,因為長時間未見陽光的,秦欣不自覺地拿手遮擋。可這一個動作,秦詩楓直接跪在地上。

  「謝謝,謝謝。」她不停地說著這句話,眼淚直接滑了下來。

  秦欣聽到熟悉的聲音,反而不敢去看對方,這一次她讓杳然無知的秦詩楓承擔了太多。

  「先救人。」秦欣說完,直接游回了地庫,安排著眾人井然有序的離開。秦詩楓站在地庫門口,對講機安排救援人員和隊友迅速到達他的位置。

  時鳴也到了。

  第104章 終局09

  秦詩楓正在忙著救人,時鳴見地庫里的人被解救出來,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不辱使命。抬頭望天的時候,好像常年飄在空中的霧都散了。

  周衍舟被擠在救出的人群里,秦詩楓很貼心地給了他口罩遮臉,不要讓那些受害人再遭受二次的精神創傷。

  透過人群的縫隙,他看到了時鳴正朝這裡走來,周衍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的神態,時鳴朝他輕瞟了一眼,一言不發地也加入了救援的隊伍。

  周衍舟鼓足了勇氣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對不起。」

  時鳴沒看他,只是淡淡地說:「結束了。」

  結束了,時鳴永遠記得這一刻的感受,像是一切愛恨都成了心頭的淡流,他不再執著,沒有感受,來之前的路上,時鳴問過自己,如果這裡成了一切的終點,他的餘生又要從哪裡開始?

  那時候他竭力壓制著這種想法,他一定能救出程之逸,他賭對方受盡了十二年的苦一定能換來甘。

  可惜,還是結束了。

  王驍此刻拿著微沉的手銬,蘇建盛伸著雙手,蒼老的皮膚上鬆弛地掛著,王驍頓了頓,還是把手銬遞給了身後的人。

  「還是您來吧,程老師。」王驍認真地說,「這麼多年您受苦了。」

  程之逸不是沒有聽過這些話,可只有現在,他忽然鼻酸情緒涌到了眼眶裡。

  這麼多年,他的確受苦了,受了很多苦,把正常的生活隔絕在外,他都快忘了心底沒有恨是什麼感覺。

  程之逸接過手銬,他的右手經過簡單的包紮,此刻忍著疼拿著手銬站在蘇建盛的面前。蘇建盛看著他的眼睛,只是笑了笑:「和剛生出來一樣好看。」

  程之逸抬眸看他,愕然的神情里滿是求問。

  「走吧,臭小子還不知道你平安呢!」蘇建盛很嚴肅的語氣說這句調侃的話,格外滑稽。

  真到了這一刻,程之逸聽著手銬「咔嗒」落扣的聲音,格外平靜,似乎這麼多年不是報仇,心裡的恨早就被那個人的愛消弭了,他更多是要一個答案,一個真相。

  因為救人,時鳴和秦詩楓一直到傍晚才從雨林出來。

  秦詩楓扶著秦欣上船。時鳴走得很慢,似乎一直都在惦念永遠留在這裡的靈魂。

  周衍舟有很多話想和他說,歸國之後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審判,他大概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心平氣和地站在時鳴身邊說話了。

  他快走了幾步,摘下了口罩。

  時鳴頭也沒抬地說:「要是被人發現,我不會去救。」

  「鳴哥,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那些被你害過的人,還有他們背後的家庭。」時鳴的聲音帶著平靜,像他指尖流過的旋律空蕩著柔和的迴響。

  周衍舟頓了頓,看著逐漸暗下的天空已經眼前的濛霧,嘆氣道:「是啊,結束了。鳴哥,三年前如果你不救我,或許就沒有今天這麼多受害人了。你,你後悔嗎?」

  這是周衍舟生日那天就想問時鳴的話,可惜針鋒相對的氛圍讓他沒有問出口。

  「不後悔,就算知道今天的結局,再讓我選擇,我也依然會選擇救你。」時鳴苦笑著,「就像你選擇了一條路走到黑,卻在下一個岔路口選擇了光,我也一樣,可能我也做了錯事,但都是選擇。」

  時鳴心底越來越安靜,傍晚的雨林沉悶卻帶著微風,他問他:「你是什麼時候決定幫我們的?」

  「再次見到你之後。」周衍舟一邊微笑一邊嘆息,「如果沒有再次遇見,我現在估計已經在那條無光的道路上再也沒法回頭。三年前,因為受害之後染上了嚴重的杏癮,我只有不停地和人做,而且只有在紅月,我當初被侵犯的那間房間做,才能緩解。但我做過之後,我會恨他們每一個人,做的時候我會幻想他們是你,可之後才發現他們都是江渙,你應該查過我,查過紅月,更知道他們有的人為了我可以一擲千金,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生出了把這人都當成是江渙,來把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奉還。」

  潮濕的霧氣讓他眼裡的藍淡了幾分,他嘆了口氣繼續說:「大概是從那時候,我就瘋了,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們被我用精神藥物控制起來,他們也會和家人通電話,都是以外出打工,出差,求學的身份關在我為他們造的牢籠,三年,我像集郵一樣囚禁了一百二十二個人,一開始這個牢籠是我的鋼琴培訓班,陳設是個意外,他很喜歡我,痴痴傻傻地喜歡跟著我,無意間他跟著我發現了培訓班地下室的秘密,他雖然呆傻,但是分得清好壞,他失控地砸了我的培訓班跑走了。從那之後我徹夜難安,但好在他是傻子,沒有人會信他的話。紅月再次遇到他之後,我怕他跑走,每天把他拴在家裡,這也就是你調查到那些照片上,為什麼他滿身淤痕。但其實我並沒有傷害過他,在家的時候,我們會像真情侶一樣,他很粘我,我也很喜歡和一個滿世界只有音樂的人交流,他純淨像一面鏡子,裡面照著不堪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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