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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官兵在幹什麼呢?他們也在互毆,知府和縣令在幹什麼呢?他們在掐架。

  蕭明允緊皺著眉頭:「怎麼會這樣?!」

  小黑球:「他們可能是被濁骨影響了!」

  歐陽星華教唆的,只是和他有著相似的經歷的人,不管是唱戲還是讀書,做豆腐還是打水漂,他們都在自己的領域裡站上過巔峰。

  可是濁骨勾起的人性的惡,就不僅僅是掉落巔峰了。

  天眼目之所及,皆是殺戮,耳聽之處,儘是悲鳴,蕭明允施術定住了所有的人。

  四月本該是一個賞花的季節,應該看群芳爭艷,聽燕語鶯啼。

  寒冬已過,各種經濟都應該在復甦,學子們應該都在讀書,厚重的棉衣終於褪去了,孩童們應該都在玩耍。

  可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恨,是憤怒,是陰鬱,就連最傑出的殺手的臉上,都不曾出現過這麼惡毒的表情。

  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蕭明允漫無目的地走在他熟悉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的一切,卻都是如此的陌生。

  他計算了一下那把刀的軌跡,它會准准地扎進另一個人的胸膛,平日裡有說有笑的夥計,身上多了十來個窟窿。

  最受歡迎的店鋪全都關著門,他看到一條潔白的手臂,順著看過去,卻是一個死去的人。

  他想把那位爺爺扶起來,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的雙手正死死地掐著另一位老爺爺的脖子。

  嬉笑著的孩童,大概是這個世間僅剩的溫暖了吧,蕭明允轉過彎,看見一口煮沸著的鍋里,有一個小孩在掙扎,原來,他們是被那個小孩掙扎的樣子逗笑了。

  他沒有問小黑球,現在應該怎麼辦,他隱約領悟到了解決之法。

  他先回了一趟謝宅的後院,把最後幾個零部件,給花船裝上。

  又去了一趟繡娘那裡,謝澄安的那件婚服還沒有縫製好,蕭明允穿走了他的那一件。

  謝澄安今天做了三台手術,他剛回到侯府,做了幾塊小點心,想等著蕭明允回來,一起吃。

  他本來想去糕點鋪,買一小塊蛋糕的,可是最近外面不太平,蕭明允不讓他亂跑。

  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死了,都是不可能復生的,這是一條很公平的規則。

  精神力只能順勢而為,若是非要行違背規則之事,那便只能從蕭明允自己的命數上扣。

  蕭明允吃了一塊點心,說味道還不錯,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吻了一下謝澄安的額頭,說:「對不起。」

  不同於被動消散,蕭明允的這一魂,是自行分解的。

  都說魂飛魄散是最惡毒的詛咒,那麼分解魂魄的滋味,只有蕭明允一個人懂。

  蕭明允的魂魄,連同他的眼淚一起,被風吹散了,它落在人們的身上,落滿了淮安府,飄向了整個大慶。

  人們手中的刀,全都回到了它們原本的地方,案板上,柴火堆里,或者是兵器架子上。

  新鮮的,還在淌著血的傷口,全都癒合了,死去的人,全都活了過來,倒下的人重新站了起來,就連韓不驚都完好無損地回到了京城。

  緊緊地掐著喉嚨,或者抓著頭髮的手,也全都鬆開了,只是,已經變成了齏粉的程世聞,是徹底救不回來了。

  剛才還覺得憤恨無比,絕對不能原諒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好像也沒那麼生氣了。

  潔白的手臂又鮮活了,老爺爺鬆開了他的手,孩童們不曾搬來那口大鍋,亦不曾把自己的同伴扔進沸水裡。

  豺狼鬆開了嘴裡的兔子,它早就吃飽了,它打算曬曬太陽,山羊斷掉的角又長了回去。

  被老虎虐殺的羊群,又活了過來,它們成群結隊地在吃青草。

  東倒西歪的,沾滿了塵土和鮮血的花朵,全都像洗過一樣,纖塵不染,它們又揚起漂亮的臉龐,輕輕地搖曳。

  四月的春風,帶著花香和生的希望,吹遍了大慶的每一個角落。

  渡以眾生。

  祭以神明。

  隕。

  第185章 謝澄安開著花船去找老公

  蕭明允是渡劫期的修士,他耗盡修為,救下了被濁骨影響的人。

  只是,神魂的消散,讓他的元嬰也跟著消散了,本相的消散,讓他的表相也跟著消散了。

  四月的春風,帶著花香和生的希望,吹遍了大慶的每一個角落。

  謝澄安抹掉了眼角的淚珠,他不是在等蕭明允回來,一起吃點心嗎?怎麼會哭呢?

  誒?他的點心怎麼少了一塊?

  謝澄安雙手叉著腰,不滿道:「吉祥!你是不是偷吃我的點心了?」

  吉祥嘿嘿地笑著:「侯爺做的點心太好吃了,我沒忍住。」

  吉祥一直喊他少郎君的,謝澄安心想,今天怎麼喊他侯爺了?

  謝澄安:「這些點心是我留給明允的,你想吃,我可以再給你做。」

  吉祥:「侯爺,明允是誰啊?」

  謝澄安毫不留情:「你吃錯藥了?」

  吉祥一臉委屈:「我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明允,他是侯爺的朋友嗎?」

  謝澄安:……

  謝澄安覺得有一道雷,重重地劈在了他的頭上,劈地他好疼好疼。

  就連他的聲音,都疼得開始發抖了。

  謝澄安:「你幼時家貧,為了安葬你父親,差點簽了賣身契,是明允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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