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怎麼知道的?」素波奇怪地問,剛剛只見馮律在她們的車前轉來轉去的,膠東王正在前面騎馬帶著大家行路呢。

  這樣的大事我還能不知道?膠東王就更小聲地說:「我們也洞房花燭夜吧。」

  「不行,不行!」素波堅決反對。

  「可是他們才成親呢。」

  「但是他們可比我們年紀大!嚴懿已經十八了,馮律二十歲還多吧?」素波義正辭嚴,「你才多大?我不是說過待你滿了二十歲才可以成親呢。」

  「皇家子弟都十幾歲成親……」

  「那樣對身子不好的,」素波苦口婆心地勸,而且「女子年紀太小有孕容易出事,你看長沙王妃不就小產了嗎?」

  長沙王妃小產另有原因,但是膠東王倒是將這句話聽了進去,先前因為皇后不敢有王妃有孕,但現在為了王妃的身子還是不能,他可不敢想像王妃難產什麼的,只得鬱悶地應了一聲。

  畢竟兩人已經有別樣的親密,素波倒是知道膠東王的急切,便哄他道:「一會兒我就給你們做冰淇淋,你多吃點兒。」

  到了驛站,素波就將將牛乳和糖在一個銀罐里攪拌好,然後放到一個盛了水的大盤裡,讓人不斷地往盤中加入硝石,盤裡的水結了冰,看著罐內的乳液也慢慢形成冰粒,她又加了幾樣水果汁,最後做成粉色的桃味、黃色的橙味、白色的荔枝味冰淇淋球,又美麗又好吃。

  素波舀著冰淇淋餵膠東王,「別傷心了,到了十八歲我就嫁給你,現在我們先轟轟烈烈地談一場戀愛!」

  京城距膠東有千里之遙,在沒有飛機、鐵路、公路等等的情況下長途跋涉總歸是很辛苦的歷程。

  素波雖然坐在車裡,一路行止飲食都有人提前安排妥當,其實也是很累的,可她卻不覺得多辛苦,畢竟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那可怕的爭紛。而且,她還在熱戀之中呢——膠東王問清了怎麼談戀愛後,就果真與她輕轟轟烈烈地投入戀愛中了。

  他們會一起騎馬出遊,一同乘車賞景,一同觀日出,一同看星星;也會悄悄給對方準備禮物,一朵小野花、一塊小石頭、一隻果子,甚至一隻鳥蛋都會讓他們開心許久——東西貴不貴重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

  這一天他們又溜出隊伍,沿著一條小河閒逛,忽見對岸一片片艷紅的秋海棠,兩人相視一笑,打馬跳下河水,不顧高高濺起的水花衝上對岸,置身花海之中。美景如斯,他們索性縱馬馳騁,在秋海棠花中徜徉。

  開心的時光過得最快,正當膠東王和素波沉溺於歡樂中時,留福找了過來,「宋郡守遣人來迎王爺王妃了!」

  宋郡守就是行卻太學裡的宋濤,今春皇上出征時他是第一批跟著皇上北上的十位太學生之一,也是仕途最好的一個,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便升做青州蒼水郡的郡守。

  蒼水郡位於青州之東,比鄰膠東,自然也是膠東王府一行的必經之路。不過,眼下他們還離蒼水郡有幾十里路,再不想宋濤竟已經遣人相迎,按說他們一路上也過了不少州郡,通常的規矩都是各地官員遣人在各處的地界相迎,然後在州郡所在的城中相見,盡了賓主之儀,可眼下宋濤卻破格把人派出了幾十里。

  膠東王與素波便趕緊回馬,見了蒼水郡的郡丞等人,聽得宋濤已經守在蒼水郡界處恭候膠東王及王妃,大家便重新啟程,午時稍過,便進了蒼水郡。

  宋濤帶著蒼水郡上下官員在路邊恭迎,將大家接到最近的牟平縣衙接風洗塵。

  先前的青州之亂,牛通起兵之地便是牟平。原來先前太子為了鄧家之利將牛通自冀中調至土地貧瘠又與膠東接壤的蒼水郡,牛通見自己在此處東邊與豪強林立的膠東相鄰,自忖強龍鬥不過膠東的地頭蛇,其餘三面全部為鄧家勢力範圍,情知早晚會為鄧家所乘,索性便起兵占了青州和冀中。後來皇上平叛,對於青州、冀中等地反覆的官員甚不待見,特別是蒼水郡,上上下下所有官吏全部免職,方有宋濤等太學生平步青雲的機會。

  宋濤如此優遇,自然對朝廷一片忠心,可是他既然是知恩圖報之人,哪裡會忘記真正將他自塵埃中選的膠東王呢?若無膠東王開太學,興科舉,寒門出身的他最多能謀得一介小吏之職,窮極一生未必能升到縣令,可他如今方至而立之年便已經是一郡之守了。

  接風宴十分隆重,但酒席並不豐盛,一道野味、兩三樣果子,七八盤青菜,又有才打下來的新麥,再一壇水酒也就罷了,大家原都知道蒼水郡原是青州最貧窮之地,又經歷了戰亂,休養生息還不足半年,自然理解,倒是感謝宋郡守之真情。

  膠東王與宋濤等人談起蒼水郡人口、田地、民風諸事,素波便帶著薛清、嚴懿等人聽宋郡守夫人給大家講當地風土民俗。綠樹蔭下,秋風襲來,倒也其樂融融。

  素波忽聽宋濤道:「膠東之地久居王化之外,雖然歸附新朝數載,但與朝廷間又有青州相隔,政令多不能及,如今豪強遍地,驕橫萬分,王爺前往,務必小心。如今蒼水雖小,也郡兵數萬,可聽王爺調遣;新麥已熟,即能調集萬石軍糧。」

  說起膠東形勢,素波與膠東王、張長史等人自然用了不少心思研究,但是正如宋濤所言,京城與膠東間幾乎沒有什麼往來,只是知道鄧家占據與膠東相鄰的青州幾十年,一直想將膠東納入自家的勢力範圍中卻未能成功。據膠東王猜測,膠東之所以在新朝初建時就歸附了朝廷,其實也未必是對朝廷真正敬畏,反而可能是與青州抗衡的一種手段。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