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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太子與長沙王以及太子妃和長沙王妃皆拜倒在地,再三道:「父皇恕罪!」

  素波瞧著對面一直面色平靜如水,端坐不動如山的膠東王站了起來,便也趕緊起身,與他一同跪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後,「父皇恕罪!」

  雖然是太子和長沙王兩家惹出來的事,但是按禮儀請罪時所有的人都要認錯,就如河間王夫妻也一樣,如今正跪在長沙王和王妃的前面,而且河間王除了請罪,又向太子和長沙王道:「我們家好久才團聚一處用膳,你們偏還吵起來了,惹父王和母后生氣,真是不應該!」

  要讓素波說,河間王其實也很不應該,原本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他偏還要提起,而且又用一種教訓的語氣說話,這哪裡是平息事端?而是藉此機會壓低太子和長沙王,顯示他的高明。

  說起來還是自家的小美男最好,不指責別人,只勤勤懇懇地做實事,如今素波早知道小美男已經有能力義正辭嚴地講出很多有道理的話,他過目不忘的本事極其了得,早記下了許多的辭句,用起來也很方便。但是他畢竟與其餘的皇子不同,心地純淨,對於皇位沒有一絲一毫爭奪之心,便顯得高潔如雪。

  因為一直在旁觀,素波便注意到了皇上用欣賞的目光看向小美男,她便擔起心來,皇上千萬不要覺得膠東王堪當大任啊!接下來青州還要繼續平叛,素波可不想小美男去打仗,他雖然漸漸長大了,也懂事多了,但其實骨子裡還是一個問題兒童,只看他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一定非要自己陪著他,怎麼能出征呢!

  但好在,皇上很快就將目光轉了過去,素波就想了起來,皇上一向很少讚美膠東王,也不肯將重要的官職交給他,自己未免杞人憂天了。

  膠東王的優秀,其實遠比徐素波看出來的還要明顯。先前毫不起眼的膠東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成了立於雞群中的白鶴,。

  太子自青州敗回,本已經灰頭土臉,先前已經壓下的冀中之事又重新提起,更是將東宮多年積累的仁厚穩重的形象毀得差不多了;一直犯蠢已經被送到皇陵的江都王自不必提;而對太子此番兵敗責備最多的長沙王未免讓人覺得太過咄咄逼人,頗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臉;河間王雖然沒有什麼過格的事,但自皇上確定太子出征後他便擺出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暗地裡還會使幾個絆子,讓大家都知道了他人品的低劣;可膠東王便不同了,他可是將文瀾閣和太學辦得有聲有色,宛如皇室中的一股清流。

  如此情形,朝中眾臣豈能看不到?又豈能不多想——雖說太子名分早定,不能輕言易儲,且按禮法嫡庶分明不錯,可是論起來膠東王才是皇上原配所出啊!

  但是想歸想,這些話卻不是隨便說的。東宮乃國之根本,縱打了一場敗仗,誰敢妄言廢立?且眼下牛通已經將青州和冀中全部占據了,算起來竟占了近兩州之地,朝廷面臨的局勢其實並不大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叛。

  當然了,大家在私底下免不了會悄悄議論。

  陸家的秘室里便是如此,陸相坐在上首半眯著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下面的張宗便道:「過去京里官宦人家一直流傳著膠東王有些痴傻的消息,可現在大家都忘記了,反誇他才華出眾,聰穎天成,公正廉明,名聲如日中天。就連這次太子敗了歸罪於軍械軍糧不足,皇上讓人詳查,結果查出河間王竟暗地裡盼著青州大敗,長沙王厚此薄彼,唯獨膠東王,任誰查也都道他公正公平,對各路兵馬一視同仁,所經手糧草一絲不差。就連那膠東王妃,據說發糧草時她每日命人熬了綠豆水送到太倉前給領糧草的兵將們解暑,還把王府的冰也全送了過去,皇上先前並不知道,現在聽了當即就贊了一句這才是我們皇家的兒媳婦。」

  「又有嚴正,先前就力挺膠東王府,現在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稱頌膠東王和王妃坦蕩公正,一心為皇上為朝廷辦差,已經有不少朝臣被他蠱惑了。」

  張慎行見父親一直說膠東王的好,便起身道:「膠東王固然成了難得的賢王,但其實他只是空得了名兒,卻沒有實在的利益。就說他發放糧草時竟坐在太倉前的空地上,眾目睽睽之下,與將領們多一句話都沒有;現在開辦太學,一概都是考試,又要將寫名字的地方糊上,評定了文章才揭開露出名姓來,誰又領他的情?其實還是個傻子!」

  許衍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天下人都會領他的情。」

  張慎行一時便張口結舌,再說不出什麼。

  張宗就問兒子,「如今你在太學,見膠東王行事如何?」

  張慎行臉上便露出了尷尬之意,當初同在陸家學堂里時他從沒有把膠東王看在眼裡,還跟著陸辰欺負過他,但現在膠東王高高在上主管著太學,他不過是一介小官,根本見不到王爺,「他一向甚少露面,只在幾位大儒們講書時會來,可也是坐在上座,我離得太遠,連他的臉都看不大清楚。」

  許衍也道:「我在文瀾閣任著主薄亦很少見到膠東王,他的屋子唯有薛大儒能隨便出入,其餘人等輕易進不去,文瀾閣及太學中諸事,多半由薛大儒奉王爺之命辦理。特別是每一次出試題時,膠東王更是幾天都不會見人,到了考前由貼身服侍的留福自殿內捧出一個托盤,盤裡放著試題,上面蓋著紅綾,到了太學由太學生行禮後打開舉出試題便開始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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