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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懿見王妃說得鄭重,便趕緊點頭,且她民間,聽到的消息反而比王妃多,果然閉口不,只笑著道:「我一直盼著王妃給我下帖子呢,總算盼到了!」她穿了身淺綠的曲裾,頭上插著素銀釵,整個人清新得就像才長出嫩葉的柳枝,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顧盼生輝,正是個嬌憨的少女。

  素波就有點歉意,「我其實一直想著呢,可是府里總有雜事。」

  「我原本以為王妃還會再過幾個月才能給我下帖子,我爹也說讓我別急呢。」嚴懿就趕緊擺手說:「王妃自然有許多正事的,不像我整天閒著,只想著找王妃說說話。」

  那天在長沙王府素波就覺得嚴懿很對自己的心思,現在更是肯定了,便笑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忙,偷懶兒的時候更多。」

  「真的?我也常偷懶兒。可父親說王妃出身江陰徐家,家學淵博,又說我要是想與王妃做朋友就要好好讀幾本書,免得因為不學無術被王妃笑話。」嚴懿笑了起來,便打開手裡的匣子,「這是我們山陽那邊的面點,我自己做的,父親說我也只有這麼一點微末的手藝還能拿得出來,請王妃嘗嘗。」

  不大的匣子裡面放著一排排的子推餅,這餅是為了紀念介子推才如此命名的,正是三日不許舉火的寒食節的特色食物。嚴懿做的餅一層層面雪白蓬鬆,中間加了紅棗、芝麻、核桃,最上面用餳澆出了各種花紋——餳其實就是麥芽糖,也寒食節必備的東西。

  素波被這精緻的寒食餅迷住了,拈起一塊放到口中,綿軟香甜,「真是又好看又好吃!」就笑問:「原來你也喜歡琢磨廚藝?」只一塊寒食餅就能知道嚴懿的本事不差,定然也是醉心於此道之人。

  不料嚴懿卻道:「我母親做得一手好面點,這子推餅就是她教我的。後來母親過世了,只剩下我和父親,平日都是我做飯,到了京城父親當上了御史大夫,俸祿也高了,家裡才雇了廚娘幫忙。我的廚藝其實不算什麼,不過父親說我做的飯與母親做的一個味道,便很喜歡。」

  素波便想起了嚴正的傳聞:嚴家出身貧寒,嚴正性子又特別耿直木訥,雖然很早就追隨皇上,但其實卻一直不受重視,多年在皇上起家的山陽縣當個小小的主薄,與陸相、張勳、鄧太尉等人根本無從相提並論。誰想到三年前山陽縣內豪強爭鬥,一連換了三個縣令也沒壓住,蓋因那些豪強都是隨皇上起兵的功臣之家。最後也不知是誰將嚴正提到了縣令之位,結果就將山陽的亂事一舉平了。

  據說後來是山陽的豪強們想辦法將嚴正推到了知府的位子上,因為有他在誰的日子都不好過,而想抓住嚴正的把柄把他弄下去又不可能。

  時來運轉就是這樣,此後嚴正便在仕途上一帆風順起來,去年年底時京城裡審孫將軍等官員強占民宅案件時他又立下大功,被皇上賞識,將空懸已久的御史大夫之職給了他。

  所以還在不久前,嚴家還只是中低級的官員之家,日子過得應該很緊巴,嚴懿在家裡親手為父親做飯也就很平常了。

  素波就說:「我和叔父在相府住的時候,我也時常做飯給叔父吃。」

  素波與嚴懿吃著好看又美味的子推餅說著閒話,「我雖然在京城時間比你長,但其實先前一直都在相府里,結識的人也不多,能稱得上是朋友的只有薛大儒的孫女薛清,以後有機會見了我幫你引見。」她覺得嚴懿一定是因為在京里沒有好朋友,才主動地與自己交好的。

  「薛大儒?」嚴懿想了想,「膠東王府的太傅?他的孫女如今住在你們王府?」

  「沒有,她原本說到王府陪我的,但卻被族裡的長輩們接回去說事。」素波就道:「但是她說不想再嫁了,過些時候就會來膠東王府。」

  嚴懿就皺了皺眉,「為什麼我們女子都要嫁人呀!」卻又悄悄笑著問素波,「王妃,你嫁給膠東王一定很開心吧?我剛剛見到王爺,覺得他有如天上的仙人一般。」

  「嗯,是很開心,」素波點了點頭,膠東王的確相貌出眾,特別招人喜歡。當然了,她嫁到王府後也遇到過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生活不就是這樣的總會有一些波折的嗎?大多數的時候自己都過得相當不錯,既富且貴還有閒,天天可以弄好吃的,而且膠東王又是那樣可愛的小美男,最近看他越來越懂事,「我挺滿意的。」

  嚴懿就羨慕地說:「我就猜你嫁得好,比太子妃她們都過得自在。」

  素波也覺得自己過得舒服,可是與太子妃相比不大合適,「我不過是普通的王妃,比不了太子妃的。」

  嚴懿也知道方才的話有些唐突了,不過她是真心的,便又低聲道:「太子想讓我進東宮做側妃,被我父親回絕了,太子妃就親自對我說情,我覺得當時她臉上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太子要娶側妃也就罷了,偏又讓太子妃去說情,還真過分!不過素波才不同情她,長沙王成親那天,太子妃在自己面前多飛揚跋扈呀!現在她也嘗到了被人逼迫的滋味了吧?所以她就笑眯眯地小聲問:「你一定沒答應她,對吧?」

  「那當然了!父親不許,還說不管是什麼側妃都是妾,活著不能住在正室,百年之後不能埋在正經的墓地,也不能受後代子孫的香火供奉。」嚴懿就說:「我還不喜歡太子妃表面笑嘻嘻的,背後又與別人說壞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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