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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以為自己帶著侄女逃難至京城,便擔負著這一重的累贅,但其實素波不只從沒給自己帶來麻煩,反而是自己處處需要她的照料。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素波才會想著打點陳征事,然後是非才找上門來。

  初聽陳征事說素波勾引他的兒子,徐寧平生第一次有想打人的衝動,自家的侄女是什麼樣的品性自己最清楚,再穩重再放心不過的,哪裡會理陳征事的兒子!

  陳征事說話時自是要瞞著別人的,可還是被何老先生撞見了。老先生攔住了兩人,又主動居中調解,找了門前院裡的小廝們一一詢問,弄清了素波從沒出過文瀾閣西側這一處,反倒是陳秋海打點了守門的過去了幾回。

  事情是顯而易見的。

  陳征事沒了臉,幾次想發作,可徐寧到了文瀾已經兩年多了,文瀾閣里誰不知道他學問深厚,人品高潔?又有何老先生等人一力維護,想將他弄走也不容易。

  但是從那以後,陳征事便開始事事為難徐寧,不論閣中有何事情,總要多分叔父一些事務。但徐寧是個硬脾氣的,從不吭聲,只把所有的活做得一絲不差,無懈可擊,讓他一進抓不到把柄。

  但他們的關係便徹底成了仇人。

  再要徐寧給陳征事送禮,打死他也不肯去的。

  素波收了錢,隱隱地猜到了事情可能與陳秋海有關,自己出孝後陳秋海又來過幾次,還說了些求娶的話。可是自己都拒了呀,甚至連徐家的院門都沒讓他進過!

  想了想還是悄悄去問何老太太,「叔父是不是因為我得罪了陳征事?」

  何老太太立即答:「不是。」

  「您也跟著叔父騙我?」素波搖頭道:「老夫人這樣快地說不是,一定就是了。」

  「不必怕陳征事,」老夫人便瞪起眼睛,「他雖然想在文瀾閣一手遮天,但做得太過也是不成的,何老先生等幾個人都知道實情,他若是敢顛倒黑白,就告到丞相處,倒時候他的不是比誰的都多。」

  素波就道:「其實我真的冤枉,陳秋海來找我,我也趕了他幾次,可是他就是來,我有什麼辦法?」

  這孩子還是猜出來了,何老夫人也不再隱瞞,便告訴素波,「只要不理他就好了,大事自有長輩們作主。」

  「我再見是他,連門都不應了。」

  何老太太便嘆了一聲,說了心裡話,「陳征事也是傻的,據我看陳秋海雖然配不上你,但若是一片真心,這親事也未必不好,他反還拿喬,真是做夢呢!其實你叔父倒從沒看上陳家,一直另給你相看世家子弟。」

  陳家雖然現在任著相府的征事,但畢竟出身寒門,因此何老太太與徐寧骨子裡是瞧不上的,特別在婚嫁之事,最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

  素波知道自己的親事就在眼前了,倒也沒有一點羞澀之意,只道:「這樣的大事我都聽徐叔父的。」她在這裡從不與男子交往,就是認識那麼幾個人,又哪裡知道誰的人品好?因此聽叔父的話才是對的。叔父雖然有些迂腐,但人品心性卻都是極正派的。

  「你這話就對了。」何老太太贊同地點了點頭,「你才多大?哪裡會識人?倒是長輩們經歷的多,見識的多,選的人倒還能可靠些。」

  「但其實我不想嫁人,」素波低聲道:「我願意陪著叔父過一輩子。」

  「這才是小孩子的傻話!」何老太太便笑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叔父也盼著將你嫁給可以託付的人呢。」說罷卻不再多談,只與素波說起過年備的東西,老夫人現在已經覺得素波是可以商量的人了,小姑娘機靈得緊,頗有些好主意呢。

  又是春節時分,大家也又都重新聚到了一起,雖然每一年的人員都有會些變化,但是素波所熟悉的何家、曲家、仍然與徐家一樣留在這裡,還有已經見過幾回的許先生、諸先生也仍然在文瀾閣中。

  因每年都在一處,平時也便也有了往來,大家早比先前時親近多了。

  老夫人還是最喜歡素波,與她坐在一處,笑著拉了她的手贊道:「這套紅衣紅裙還是一套穿著漂亮!」

  因為過年,素波便將這一套紅衣紅裙一處穿了,自覺得紅得過了份,整個人成了個紅燈籠,當然不是那種大肚的燈籠,而是凹凸有致的美人燈籠,但是老人家的眼光嘛,就是這樣的。

  其實俗是俗了點,但是,素波也覺得很好看,她畢竟是美女呀!美女就是穿什麼都好看的!

  素波幫著何老太太張羅著酒席,她如今在文瀾閣西邊這處已經住了兩年多,所有的人都認識了,不只與大家關係好,又與廚房、門上等幾處都十分親近,酒席這般的小事都不在話下。

  正如徐家的孝期已經過去,亂世早已經慢慢平復,京中已然一片繁華,而眼下正處於萬眾矚目的文瀾閣的士人們又與先時不同,更加意氣風發起來。

  眼下他們自進了何家之後便一直談起皇上從今天改已經用了五年的建武年號為中元,個個十分地激動,對於桌上的酒菜半分不放在心上。

  年號不就是紀年用的嗎?素波還能隨口說出幾個非常有名的年號,什麼貞觀、康熙、雍正之類的,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用得著這樣興奮嗎?

  但是素波聽著大家的議論,慢慢明白了,原來年號不是隨便叫的,而是有著深刻的意義,正是寄託著君王與臣子們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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