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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白真還是頭一次見到田力等人,這就好比初次見對象的娘家長輩,難免縮手縮腳。反倒是田力幾人,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他。

  「我是有哪裡不妥?」他靦腆地笑著,邊小聲問秦鳳樓。

  秦鳳樓摸了摸鼻子,心道:這幾人人老成精,只怕瞧出來了不對勁。

  唉,他先前突然被小騙子召走,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換成是誰能不懷疑?

  「久聞公子大名啊,」秦達出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眼角隨著笑意扯出細紋,「今日一見,果真俊朗不凡。」

  田力在一旁連連點頭。

  他都快把柳白真想成三頭六臂的人物了,如今一看,竟是個年紀不大的蹦豆子,不過這粒豆子長得確實很不錯。

  哎呀,難怪他們王爺看上人家了。長得又好又有本事,除了這這這不會生娃,倒是四角俱全。相比起來,他們王爺還腦子有病呢,有些個高攀了。

  柳白真假裝謙遜低頭,嘴巴卻咧到了太陽穴。

  大軍紮營不過七八日,哨子們已經方圓四十里地探了個明白。

  什六曬得黝黑,站在帳子中間,滿臉的困惑。

  「……我們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摸過去,並沒有發現東禹王的軍隊。瀾山城外並無異樣,城內也無硝煙,守衛正常,但城門並無百姓出入。我等想摸黑用飛爪上去探個究竟,誰知夜裡竟有五六班換崗,每班足有二十兵丁,以陣列散開,讓人無處藏身。」

  秦鳳樓目光沉著,神色尋常。

  「果然有問題啊,」田力率先道,「秦予衡那孫子又不是傻子,會這麼輕易將瀾山城拱手相讓?」

  柳白真聽了半天,也覺得奇怪。

  東禹王竟真的沒有在這三四天的路程中間設伏,而瀾山城也藏不下幾萬人馬,指望用這麼一座邊境小城阻攔鳳翎軍,更不現實。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幾個人討論半天,柳白真捋了捋大家的思路,發現都繞不過不遠處這座城池。要不是這世界還沒有用於軍事的火/藥,他都要猜是不是秦予衡想誘他們入城然後炸死他們了。

  秦鳳樓盯著沙盤裡的城池,嘆道:「不管城裡有何蹊蹺,須得弄個明白。」

  帳篷內安靜下來,柳白真莫名懂了他為何嘆氣,並非為了眼前的麻煩,而是為這座邊陲小城數以萬計的普通老百姓。

  秦予衡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的心中沒有人命關天的概念。他能為了一張虛實不明的藏寶圖,買兇滅門,一路追殺柳白真兄弟,路上因此死傷多少人,他完全不在乎。如今,他為了攔住鳳翎軍,只怕也把瀾山城裡的人當成了靶子,或是刀劍。

  這樣的人若是不幸成了一國之君,那簡直就是天要滅人。

  「既然要避過守衛,」柳白真小聲道,「普通的探子不行,什六他們輕功火候不夠,你們看我怎麼樣?我內力還算深厚,而且,我姐夫乃是若遊仙島的島主,家傳的絕學浮水逍遙功稱得上當世頂尖的輕功,我恰好習得一二……」

  田力一聽,大喜道:「這功夫我也聽過,據說會此輕功的人能如晨霧飄浮水面,踏雪無痕,可是當真?」

  什六在旁連連點頭:「公子的輕功確已臻化境。城門換防時間短暫,我們動靜太大,很難在用飛爪的情況下快速上牆躲好,但換成公子,他甚至不需要藉助飛爪。」

  「誇張了誇張了,」柳白真忍不住有點得意,「不過避開守衛翻牆這種事,我確實有些心得。」

  他嘴角的笑容在對上秦鳳樓陰沉的臉時,一下僵住,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的承諾。

  秦達輕咳一聲道:「將軍,雖說柳公子非行伍中人,但眼下情況緊急,耽誤不得,您看——」

  秦鳳樓穿著厚重的胸甲,都能看到胸前起伏不定。

  他沉默半晌,盯著柳白真道:「你可知攀上垛牆只是第一步,之後還要避開垛口上的守衛。如果那裡設有埋伏,你孤身一人前去,萬一遇險,甚至無人回援你!」

  柳白真認真地看著他說道:「將軍,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在場將士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眼神都慎重了幾分。

  秦鳳樓心口一痛,又湧起一股與有榮焉的驕傲。這便是他心儀之人,是他親眼看著從弱質少年成長為英武男兒的人。

  在海清寺時,他還憂心柳白真會因仇恨而弒殺無度,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卻是個眉目清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按理說他該放心了,可他怎能放心呢?

  當夜,秦鳳樓替他綁好護腕,戴好覆面的黑色布巾,才將他整個抱入懷裡。

  「記住,」他低聲叮囑,「保護好自己,其餘都不重要。」

  柳白真用下巴磕他的肩膀,調侃道:「官家,您怎麼有私心吶?」

  秦鳳樓氣得直咬牙,伸手拍了他的屁股:「你這沒心沒肺的小混蛋,什麼時候了,還跟我開玩笑!」

  他用力捏住懷裡人的臉蛋,冷笑著警告他,「我不開玩笑,你這身上哪怕一根毛也是我的,敢弄損了一根,我就去把你兄姐外甥都抓起來,聽見沒?」

  柳白真疼得直叫,只得服軟:「聽見了聽見了!快放開我!」

  潛入的過程平平無奇,他甚至還能偷空走個神。不怪朝廷忌憚江湖,武林中人對上普通人,就像有超能力一樣可怕,若是有這樣一支由武林高手組成的軍隊,什麼城池不能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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