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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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親手奉上,岳鵬舉喝了一口:「好茶,真好喝。」

  她嫣然一笑,自己也喝了一杯:「鵬舉,以後我常常煮給你喝,好不好?」

  「好好好。」

  岳鵬舉見她目光明亮,笑容燦爛,那種滋味猶在品茶之上,情不自禁,摟她在身邊,但覺滿身茶香,一低頭,就吻住了欲語還休的紅艷艷的嘴唇。

  「唔……」

  她埋在他懷裡,許久透不過氣來,他緊緊摟著她,見她剛仰起臉,又親吻下去,這一次,她已經回過神來,輕輕抱著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他。兩人纏綿一陣,見時辰已經不早,岳鵬舉才坐起身:「姐姐,我們選個良辰吉日成親吧。」

  花溶因為得了秦大王的警告,一個秦大王,一個九王爺,在這裡成親顯然是不明智的事。她把擔憂都給岳鵬舉講了,岳鵬舉思慮一會兒,立刻道:「那這次出征,我帶你離開,路上成親也不遲。」

  她顧不得羞澀,急忙點頭。戰時也顧不得那麼多規矩,若路上成親,昭告部署也就可以了,總勝過在這裡被秦大王等破壞強。

  「姐姐,我先出去了。」

  「嗯。」

  岳鵬舉又抱她一下,兩人正在情濃之時,忽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陣一陣,仿佛立刻就要破門而入。

  原來是秦大王,他自從得知花溶鐵心要嫁給岳鵬舉後,就動了心思要殺掉岳鵬舉。岳鵬舉一到應天,他就得到消息,但苦無下手機會,估計他一定會來找花溶,就暗守在花溶門外,想尋機下手。

  沒想到,這小子一進去就不再出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誰知道在做什麼勾當?

  他越想越怕,再也忍耐不住,連幾乎都顧不得了,幾乎破門而入。

  岳鵬舉見花溶面色大變,拉她在一邊:「姐姐,我去看看,是誰人如此無禮。」

  花溶顫聲道:「是秦大王,一定是秦大王。」

  岳鵬舉一開門,秦大王舉刀就沖了進來。岳鵬舉早有防備,閃在一邊,秦大王哪裡罷休?一刀緊似一刀,刀刀都是殺著,竟鐵了心要取岳鵬舉性命。

  花溶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秦尚城,你想幹什麼?」

  「老子今晚就殺了這小兔崽子,看他還敢不敢打你的歪主意。」他一刀砍下,見花溶擋過來,又傷心又氣憤:「丫頭,你還護著他?」

  「姐姐,你退到一邊……」

  岳鵬舉見情況危險,一把拉她在身後,喝道:「秦大王,住手!」

  秦大王也不應,攻勢更加凌厲,可他原本不是岳鵬舉對手,加上屋子空間狹小,又生怕傷著了花溶,這一刀過去,直將花溶剛煮茶的鍋子打翻在地,一室狼藉……

  岳鵬舉趁勢一把架住了他的刀:「秦大王,多謝你救了我姐姐。」

  「無恥的小子,少廢話,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岳鵬舉因感念他萬死不辭進金營救得姐姐脫險,下手便有所保留,只道:「秦大王,你先出去,我會跟你談個清楚。」

  「老子沒什麼和你好談的,今天不殺你小子,決不罷休。」

  花溶生怕打鬥驚動他人,又逢九王爺登基,如果鬧將出去,後果不堪設想。見秦大王又揮刀砍岳鵬舉,竟然生生上前搶奪他的刀:「秦尚城,你今天是不是殺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秦大王生生收刀,悲憤莫名,啞著聲音:「丫頭,你難道真要嫁給他?」

  「與你何干?你快出去。」

  秦大王這時才看清楚花溶和岳鵬舉二人皆衣衫齊整,尤其是岳鵬舉,身上還穿著鎧甲,如此看來,他二人尚未行什麼「姦情」,他心裡微微一松。

  岳鵬舉不動聲色,將花溶拉在一邊:「秦大王,我感激你救了我姐姐,以往恩怨就一筆勾銷。如果你還想留在軍營,就安心聽命,如果不願,就請你離開。」

  他緊緊盯著岳鵬舉:「岳鵬舉,花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今來,就是要帶走我妻。」

  「明媒正娶?誰為媒人誰收聘禮?秦大王,你在島上欺男霸女也就算了,為何到現在還要強詞奪理?也罷,就趁今天,對此事做個了斷,從今往後,我姐姐跟你毫無關係,你再敢糾纏不休,休怪我不客氣。」

  秦大王氣得豹眼血紅,伸手就去拉花溶:「今天,老子非帶走我老婆不可。」

  岳鵬舉豈容他拉著?上前一步護住花溶,將他擋在一邊,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岳鵬舉幾名貼心屬下聞訊趕來。

  張弦道:「鵬舉,是不是有事?」

  「沒事,你們先守著。」

  秦大王見他如今軍權在握,就算打架,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再看花溶,只見她一心留意岳鵬舉手上被劃傷的血痕,對自己渾然不放在眼裡。這一對比,心裡劇疼,他悄然隱好劃傷的手臂,扭頭就走。

  花溶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長吁一聲,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做聲不得。

  岳鵬舉看看一地的狼藉,因為秦大王這番騷擾,心裡也很沉重,草草收拾一番,抱了花溶來到床上,柔聲道:「姐姐,天快亮了,你得休息一下。」

  她強笑著點點頭:「你呢?」

  「我也得回去,一早就得執勤。」

  花溶點點頭,閉上眼睛,岳鵬舉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見她又睜著眼睛看自己,微笑道:「姐姐,你不要怕,我會令人守著你的。」

  她搖搖頭:「我不怕,你不要擔心我。」

  岳鵬舉這才出門,抬頭看天空,東方的天空,已經隱隱現出一絲魚肚白,5月初一,新的紀元就要開始了,只是,對大宋,對自己的人生,這一天,到底是好還是壞?

  秦大王激憤而出,雖只受了一點小傷,但心裡的憤怒和傷心卻難以言喻,他隱匿一邊,但見岳鵬舉走出來,手提長槍,威風凜凜,在黎明的微光里,真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

  那麼深刻地意識到,花溶對他和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是冰火兩重天,那丫頭,實對自己毫無半分情意。可是,在他的意識里,並非是追求女孩子,而是根深蒂固地認定自己的老婆變心了,而導致她變心的罪魁禍首,就是岳鵬舉這個「無恥之徒」。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原是男人生命中一等一的奇恥大辱,這一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下暗悔自己衝動,心下一合計,不尋機殺了岳鵬舉,怎能消得心中之憤?

  中午,他也不去吃飯,一位尊他為「老大」的小兵給他捎回來兩個饅頭,他胡亂地啃了幾口,還沒吃完,就聽得門口有人問:「秦尚城在哪裡?」

  他聽得是岳鵬舉的聲音,大步走出去:「小兔崽子,你找老子作甚?」

  岳鵬舉一揮手:「你們先下去。」

  眾人退下,屋裡只剩下二人,秦大王瞪著他,見他竟然帶了一包禮物,並兩錠銀子。

  岳鵬舉放下東西,先深深行了一禮,秦大王見他行此大禮,怒道:「你搞什麼鬼?」

  岳鵬舉又一拜,才道:「多謝你救了我姐姐。要不是你,也許我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臭小子,你既然知道她是你『姐姐』,為何對她動了歪念?」

  「不!秦大王,你應該知道,她不是我姐姐!我只是出於習慣,喜歡這麼叫她。姐姐不喜歡你,而且,已經決定嫁給我,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糾纏。」

  秦大王抓起那包物事狠狠往他臉上砸去:「臭小子,你這是拿路費打發老子?」

  岳鵬舉並未躲閃,坦然道:「是。我認為你沒有必要再留在軍中,那樣,對你,對姐姐,都不好。如果你真喜歡姐姐,就該替她著想,而不是令她為難。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你若有需要,一定赴湯蹈火,回報於你。」

  秦大王哈哈一笑:「岳鵬舉,你知道老子最恨的是什麼?」

  「什麼?」

  「當初沒有在島上將你一刀殺死,才有今日奪妻之辱。」

  岳鵬舉見他雙眼血紅,目露凶光,知道和這痴漢已經再也無理可講,只平靜道:「秦大王,你若有什麼,只管沖我發泄,但不能傷害我姐姐分毫,否則,我絕不饒你。」

  「岳鵬舉,我也告訴你,若花溶嫁你,我此生一定不會讓你二人過上一天安寧的日子!」

  岳鵬舉搖搖頭,轉身走了。

  這一日的晴光,仿佛預示了帝國的喜事,可朝陽只露了一下臉,就隱匿了,陰風陣陣,辰時一過,竟下起雨來。

  應天府成了臨時的「皇宮」,登基大典就在這裡舉行。

  宋國唯一逃脫金人追捕的嫡系王子,九王爺趙德基,就要在這裡登基為帝了。

  花溶臨時奉命,要和許才之等貼身保護官家安全登基。花溶自然不能推辭,便穿了戎裝,和眾人一起待命。

  應天並不大,一道隔城將城區分為南北兩個部分,四道城門分別是延和門、昭仁門、順成門和迴鑾門。新帝的登基儀式在府衙舉行,另外在府衙的東樓,臨時修築了一個不大的圓壇。

  天剛晨曦,九王爺戴前後各垂12串珍珠的平天冠,身穿青衣薰裳,腰系金龍鳳革帶,腳穿紅襪朱靴,在禮儀使的引導下,登上圓壇。

  老將宗澤等人在外,來不及趕回,其後跟隨的只有張邦昌、黃潛善、汪伯彥等人。古人一般認為天圓地方,圓壇象徵著上天,其正北方設立一個昊天上帝的牌位,下面鋪設蒿秸。皇帝是人間的主宰,世人創造了天神,而天上的昊天上帝就是眾神的主宰。圓壇的東、西方分別設有太祖和太宗的牌位,下面鋪設蒲蓆。

  九王爺登壇以後,畢恭畢敬地向昊天上帝和祖宗叩頭,然而叉手恭立,由禮儀使代表皇帝,向昊天上帝和祖宗宣讀冊文:「嗣天子臣趙德基敢昭告於昊天上帝及祖宗之靈。金人內侵,二帝蒙塵,宗社無主。臣德基以道君皇帝之子,欽承大位,以中興於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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