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漢人為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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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兀朮雖然詭計多端,但女真民族終究立國不久,沒漢人那麼多心眼,他做夢也想不到花溶居然「粉刷」了金塞斯掩藏行蹤,所以百思不得其解:「我也覺得奇怪。金塞斯明明在她身邊,為什麼我們卻得不到任何消息?諾大一匹馬,無論如何,也是引人注目的……」

  「現在呢?現在你怎生打算?就白白看她囂張?」

  金兀朮笑起來:「這又如何?趙德基已是漏網之力,多她一個女子相助,又能成什麼氣候?二哥,你放心,只養好傷再說。」

  「不礙事。四弟,以前我老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迷戀於她,百般遷就於她,這一次,我倒要你好生出戰,去抓她回來做個小妾……」

  「呵呵,二哥,你不反對她了?」

  「這樣一個如花似玉女子,又那般本事,抓回來做你小妾,方顯我大金勇士雄風,也不枉來宋國辛苦這一場。四弟,你一定要抓了那女子。」

  金兀朮豪氣勃發:「好,待我打敗岳鵬舉,娶了她,少不得叫她給你斟酒賠罪,叫你一聲『二哥』。」

  「好,我就等著了。」

  這一晚,金兀朮越想越激動,自花溶離開後,他雖然惆悵,但久了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又在戰場上聽得她的消息,這一下,哪裡還忍得住?竟是生平第一次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夢見她騎著金塞斯,神氣活現,跟自己在茫茫大草原上並肩馳騁。

  「花溶,嫁給我,你願不願意?」

  「做正妻就願意。」

  「那我娶你做正妻好不好?」

  「你不許納妾。」

  「我不納妾。你答應嫁我麼?」

  「好吧,我嫁給你……」

  ……

  他從夢中驚醒,滿面笑容,才發現不過是一場春夢。再看天色,才四更,再也順不著,恨不得一睜開眼睛,就見她站在自己面前。

  第二天一早,金兀朮就率領三萬大軍直奔柏林城。

  打退宗望後,岳飛並不曾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他深知金軍主力在後,早有準備,這天散會後,花溶便隨了岳鵬舉去布置戰事。

  只見岳鵬舉列舉了一個清單:在城上派定五個城垛,砌成灶頭三個。糞桶一千隻、斗缸500隻、毛竹一萬根、細小竹子一萬根、棉花破布萬餘斤。

  眾人見了這份清單都大惑不解,岳鵬舉但笑不語,只令旗牌官到鋪中給償官價,收買一應物件。

  各人領命而去,花溶回想一遍那些清單,再看岳鵬舉。岳鵬舉立刻簡單提示了幾句,花溶點點頭。岳鵬舉大喜:「姐姐,明白了麼?」

  「明白了。」

  隨後,岳鵬舉令人將買來的斗缸,每一個城垛安放一隻,命木匠做成木蓋蓋了。又在庫內取出數千桶毒藥調入大糞裝好。用棉花竹子做成卿筒。一面水關上下了千斤閘,庫中取出鋼鐵來,畫成鐵鉤樣子,叫鐵匠照式打造鐵鉤縛在網上。

  兩日後,就報金軍攻城。

  金兀朮一路橫掃宋軍各路勤王之師和民間抵抗力量,所向披靡,近日卻接連得報,岳鵬舉連戰14場,皆勝金兵。雖然每次戰爭的規模都不大,金軍的傷亡也不太嚴重,不過,這對百戰百勝的金軍來說,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金兀朮一衡量,自己要蕩平宋國,捉拿趙德基,一定得儘快掃清這個最大的絆腳石,所以親率5萬大軍來拿岳鵬舉。他探聽得岳鵬舉不過8000人馬,但絲毫不敢大意,一路雇了好幾名漢人嚮導,務必摸清楚狀況。

  這一日,金兀朮屬下將領金牙乎領兵五千打頭陣,金兀朮自領大兵為後隊。來到城河,金軍將雲梯放下水中,當了吊橋,以渡大兵過河。將雲梯向城牆扯起,一字擺開,士兵一齊爬城。將已上城,那城上也沒有什麼動靜。金兀朮情知不對,怎的城上沒個守卒?正揣想間,忽聽得城上一聲炮響,滾糞打出,士兵一個個翻下雲梯,倒地即死。

  金兀朮急問何故,軍中哈軍師率領軍醫一檢查,發現死者皆中劇毒。金兀朮大驚,忙令收兵回營。

  初戰告捷,花溶喜出望外,陪著岳鵬舉登上城頭,只見外面金軍旗幡林立,聲勢震天,這是金兀朮出征的慣例,往往宋軍一聽這浩大聲勢,就不戰而降了。仿佛一點也沒有因為首戰告負而動搖軍心。

  岳鵬舉也不氣惱,立刻命人將收集的部分金兵的屍首分散開,成一排懸掛在城牆下面。果然,金軍一見同伴屍體,遠遠看去,很是「壯觀」,士氣大恐。又得知守城的是岳鵬舉,一個個便先怯了陣,都有些畏縮不前。

  花溶問他:「鵬舉,你說金兀朮還敢不敢來?」

  「金兀朮詭計多端,白日不敢再來,但夜裡一定攻城。」

  「呵呵,那我們就等著他夜裡來送死。」

  姐弟倆在城上談笑風生,金兀朮在城下大營看得分明,只見岳鵬舉身邊一紅纓白羽的女子,卻不是花溶是誰?

  這一氣,簡直非同小可,可又沒來由的覺得高興——她終究是活下來了!不止活著,而且活得精神抖擻。

  他雖早已從宗望口裡得知她的下落,但終於沒有親眼看見,如今,也不知是驚還是喜,忽然縱聲一吼:「花溶,真的是你麼?」

  花溶聽得他叫自己,頗為意外,正要答應,岳鵬舉拉住她的手,大聲道:「金兀朮,多謝你放我姐姐回來。今後,你若落在我手裡,一定饒你一次不死!」

  他中氣十足,聲音傳出去老遠,城下金軍聽得分明,知他是新崛起的宋將第一人,連續14場的勝仗,已讓他的威名傳遍大江南北。見他站在城頭喊話,聲音卻如在每個人耳邊似的,一個個駭異莫名,紛紛道:「這南蠻好生厲害……」

  「他在做妖法麼?」

  「他竟敢大言不慚威脅四太子?」

  …………

  「金兀朮,你乖乖投降,我們可以饒你不死,否則的話,你的屍體也會被掛在這裡……」

  花溶的聲音又清又脆,雖隔得那麼遠,也能隱隱看到她臉上那種笑容——自信的笑容,那是對身邊的男人絕對信任之故。

  「金兀朮,我早就告訴過你,只要遇到鵬舉,你就決不是對手!」

  金兀朮聽在耳里,但覺比挨了一刀還難受,卻偏偏又聽得花溶那麼清脆的聲音:「金兀朮,你敢不敢和我弟弟一戰?」

  他怒道:「岳鵬舉,本太子就與你一戰。」

  花溶知他不是岳鵬舉對手,正是要激怒他,擒賊先擒王,如果一戰能將他拿下或者殺死他——岳鵬舉連續殺退金軍方面的統帥宗望、金兀朮,這對於節節敗退一潰千里的宋軍來說,真不知是怎樣強大的鼓舞。

  姐弟二人心意相通,岳鵬舉見金兀朮被激得應戰,沖花溶點點頭,提槍出了城門,而金兀朮則騎著他的烏騅馬殺將過來。

  兩邊戰士各自為將領吶喊助威,金兀朮見花溶居然隨岳鵬舉出來,就在他身邊替他掠陣,忍了一口惡氣,一出手絲毫也不留情,招招皆是殺著,岳鵬舉沉著應戰,直到100招開外,金兀朮終究力遜一籌,漸露敗相。

  花溶瞧得分明,興高采烈道:「金兀朮,你快快投降吧。」

  他被這一激,猛地一招,岳鵬舉一槍已經刺中他的手臂,金牙乎和武乞邁搶上,花溶也迎著岳鵬舉,張弦等人搶上,也戰不下,雙方一陣鼓譟,各自退了回去。

  回營帳坐下,軍醫立刻來替他包紮傷口,金兀朮只得一點皮外傷,並不礙事,草草塗抹了一些傷藥,悶悶地坐著。

  武乞邁壓低聲音道:「四太子,那位花小姐居然到了軍營。難道宋軍允許女子上陣?」

  金兀朮悶悶道:「你有所不知,宋國有此傳統,當年大將楊業率兵抗遼,楊家男子全部戰死,他妻子率領楊家一眾寡婦也曾殺得遼軍大敗。花溶是岳鵬舉的姐姐,隨他在軍中,也不算太奇怪。」

  「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就殺了她,縱虎歸山,反被虎傷。」

  金兀朮「嗤」了一聲:「她小小女子,也無足為患。」

  「但她幫著岳鵬舉對付你。」

  「她是宋人,不幫著岳鵬舉,難道你指望她來幫著我?」金兀朮啞然失笑。

  原來,她逃出金營,並不如自己想像的回去投靠趙德基,而是來了岳鵬舉軍中,只是,是暫留還是其他原因?

  心裡忽然焦慮起來,他二人並非親姐弟,花溶為何一定要來投靠他?莫不是姐弟二人有什麼私情?又情不自禁想起陸登的妻子,這下子更是悵然,岳鵬舉不但短時間內名聲鵲起,更有紅顏知己陪伴左右,花溶那種「我弟弟」如何如何的驕傲口吻,他絲毫也不懷疑,若是花溶真喜歡上了岳鵬舉,以她的性子,縱然岳鵬舉戰敗,她肯定也是陸夫人一般生死相隨。

  他向來自詡文武風流,不輸南朝人物,但長期的軍旅生涯,而且北地民風粗狂彪悍,從未領略過那種繾倦纏綿,紅袖添香的滋味。

  和花溶相處的半個月多時間,雖然她總是冷冷的,尋死尋活,可是,那種感覺卻是存在的。如今,粗粗戀上一個女子,只覺那種滋味又甜又酸,又苦又澀,一忽兒又想起岳鵬舉已經賜婚郡主,便又放下心來。一顆心七零八落,亂糟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

  過得半晌,忽惆悵道:「武乞邁,你說,本太子要是娶一個漢人女子會如何?」

  武乞邁笑起來:「這有什麼?許多將帥都收了漢女為妾。」

  「不,我是說娶之為正妻,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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