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追上花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秦大王雙目一瞠:「關西魯達是什麼東西?」

  「江湖上著名的綠林好漢,人稱魯提轄,原是種將軍麾下猛將。」李興急忙道,「小人為求實證,立即去宣撫使大營打探消息,半路遇到一支臨時開拔的朝廷軍隊,領軍的果然是岳鵬舉……」

  「真的是岳鵬舉?你肯定沒認錯?」

  「對。小的躲在人群里看得十分仔細,他雖然已經長大,但大面目不曾改變……」

  秦大王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一回過神,幾乎要跳起來:「李興,你說的是真的?你肯定沒認錯人?」

  「絕對沒有。」

  「奶奶的,要是你認錯了人,老子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小人絕不敢欺瞞大王。不過,小人終究未能親眼見到那個『種家小姐』的真面目,不敢斷定是不是夫人……」

  秦大王卻立刻就斷定那女子一定是花溶,不然,怎麼一見李興就匆忙離開?估計她正是認出了李興,才倉促逃走的。他大笑道:「蠢才,當時岳鵬舉和她一起逃跑,如果得出生天,自然是一起活著。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大王英明。不過,那種家小姐,箭法精妙,百步穿楊,一箭幾乎射穿小人脖子……」李興不敢稍有隱瞞,「若是夫人,怎會有這等功夫?」

  秦大王也錯愕一下,花溶嬌滴滴的,雖然天足,較之尋常女子也算有點力氣,但怎會百步穿楊?

  但岳鵬舉活著,花溶就必然活著,他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喜道:「李興,這次你立了大大一功。本王重重有賞。」

  「謝大王。」

  秦大王興奮得不停走來走去,六年了,時間一晃就過了六年,這一次,帶回來的消息,並非是某地某女子像花溶,而是確切的消息。

  事情忽然變得那麼簡單,找到岳鵬舉,丫頭自然就有下落了。

  六年了,那個丫頭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

  「李興,準備一下,三日後啟程,隨本王出發,帶回夫人……不,三日後太久了,後天就啟程……」

  「大王,這……」

  秦大王見他面露難色,瞪眼道:「有何不妥?」

  「大王息怒,我們雖然在海上天下無敵,但陸地上就不同了,岳鵬舉手握一定兵權,加之武藝出眾,魯達雖是和尚但是個不折不扣的魔王,也是著名好漢,小人聽得他叫夫人『阿妹』,如果直接去找夫人,只怕著了他們的道兒……」

  「老子自有安排,你不用囉嗦,即刻安排啟程便是。」

  「遵命。」

  秦大王喜滋滋地道:「來人,先把李興的賞賜拿上來。」

  管帳目的小頭目奉上一堆珠寶黃金,李興大喜過望,急忙拜謝。秦大王這些年為了懸賞,採用「千金買馬骨」。起初,他對於欺騙冒領的人試圖殺之,老海盜勸諫他,說人們看到你假的都重賞,真有人發現消息,才會報告你,他就答應下來,這幾年,也不知賞賜了多少銀兩齣去,這一次,才真正獲得確切消息。

  李興興奮地退下,早有小嘍囉奉上美酒,秦大王在寬大的坐塌上暢飲一回,越想越是樂開了花,忽然從懷裡摸出一張泛黃的紙來,正是花溶當初寫的兩人的名字,仿佛結婚的契約和鐵證,她還怎麼逃得掉?

  喝得多了,「花溶」二字似在變幻,那麼漂亮的人兒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宜嗔宜喜,他一伸手就抱住了,大笑:「丫頭,可想死老子了……」

  手一空,就倒在坐塌上,呼呼睡著了,這一夜,簡直香甜無比,仿佛一場連綿不絕的春夢,那種渴想入骨的**的感覺,又回來了。

  一早醒來,他還沉浸在春夢那種**的滋味里,這一下,如何還能忍得住?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將朝思暮想的人兒抱在懷裡,從此再也不放開了。

  他樂得一個勁地呵呵大笑,自言自語道:「丫頭,這一次找到你,非要你給老子生七八個小丫頭小崽子,讓你再也離不開老子了……」

  當日,秦大王安排好一切事宜,又精挑細選了20名武藝出眾的精細海盜,裝扮成商旅模樣,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上了岸,快馬奔行十來天,再有50里,就要到達種家莊了。雖然半路上,秦大王已經接到李興留在陸地上的親信探得的消息,說岳鵬舉已經歸屬九王爺麾下,但他還是先往種家莊而來,想看看花溶這些年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裡。

  時候已然到了初冬,一路上,楊柳的葉子都是懨懨的,一地的黃葉,寒風蕭瑟,捲起黃葉一片一片落得人一頭一臉。

  這一路上,已經風聲鶴唳,逃難的百姓處處皆是,說金軍在大將金兀朮的率領下,橫行南下,中原危在旦夕。眾人行得又飢又渴,許久也不見茶肆飯館,一看到前面居然有一家茶肆,立刻勒馬停下,早有李興拍出大錠的銀子,大聲吆喝:「店家,但有好酒好菜,一概上來……」

  掌柜見來了大客戶,趕緊迎出來,囑小二切了幾大盤粗牛肉,又端上幾大盤饅頭,又抱來幾壇渾酒,秦大王喝一碗,這酒又酸又苦,一把將碗拍在桌上:「這也算酒?老子又不曾少你一分一厘,居然敢拿馬尿水瞞騙老子……」

  小二見他兇惡,急忙陪笑:「這已經是小店最好的酒了,金軍逼近,大家都逃難去了,再有幾天,連這種劣酒也沒得喝了……」

  一路所見,皆是如此,秦大王怒罵一聲:「金兀朮這個鳥東西,待老子遇上一刀結果了……」

  話音未落,忽見一條大漢拖著禪杖大步流星地往茶肆走來。

  旁邊的李興也看見了,立刻壓低了聲音:「大王,來人就是魯達……」

  秦大王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魯達,喜出望外,心想,一逮住這糙漢,豈不就知道花溶的下落了?

  魯達剛才從種家莊離開,原是有重要軍情傳遞出去。自老種經略相公去世,魯達對朝廷一幫貪生怕死的武將早已失去信心,雖然是世外之人,但金人南下,亡國在即,也顧不得不跟官家打交道的誓言,立即趕去回報。

  他剛坐下,就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這一看,就看出在座的二十來號人,一個個目露凶光,身強體壯,倒不似正當的商旅,而是殺人喝血的魔星。

  他暗生警惕,喝了幾碗粗茶,忽瞥見一個熟面孔,竟是兩月前見過的那個強盜頭子。秦大王見他盯著李興,情知他認出來,乾脆提了大刀徑直過去,在他面前坐下。

  魯達但見這個天煞星,膀圓腰闊,似有萬斤力氣,手提寶刀,端的看起來倒像條好漢,只瞠目道:「何人打擾洒家吃茶?」

  秦大王呵呵大笑:「你就是甚麼關西魯達?」

  「算你認得爺爺。」

  「我且問你,我老婆花溶如今著落何處?」

  魯達隱隱知道一點,花溶曾落入海盜之手,沒想到這廝鳥事隔多年居然還敢天涯海角尋上門來。

  魯達細細看他三五眼,也不語,只大笑起來。

  秦大王怒道:「你笑甚麼?」

  「我笑你這廝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阿妹豈會嫁給你?真真笑掉俺大牙……」

  秦大王聽得他叫花溶「阿妹」,更確定他知道花溶下落,大喜道:「識相的趕緊告訴本王,否則將你大卸八塊……」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甚麼海盜秦大王?」

  「正是本王。」

  魯達呵呵地大笑起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居然還敢厚顏無恥地跑到陸地上來囂張,待吃洒家一頓暴打……」

  話未說完,魯達一把掄起禪杖就向他打將過去。

  「你這莽和尚,還敢撒野……」

  秦大王揮刀迎戰,一眾嘍囉拿了刀槍,正要上前助陣,秦大王一揮手阻攔了:「待本王將這和尚大卸八塊……」

  二人三言兩語不合即大打出手,嘍囉們只是觀望,不得秦大王命令,也不上前幫忙,只店小二嚇得不輕,直呼倒霉,卻哪裡敢說一個字?嚇得遠遠躲開,不敢上前一步。

  二人戰得一百來回合,真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勢均力敵。魯達久戰不下,又見對方還有二十餘名嘍囉,心知討不了好去,加上身有要事,不欲和這干人糾纏下去,虛晃一招,覷了個缺漏,拖了禪杖就跑。跑得幾步,聲音才遠遠傳來:「掌柜的,打爛的東西,洒家下次回來賠你……」

  他經常來往於這條路線,和掌柜的自是熟悉。

  一眾嘍囉正要追上去,秦大王立刻喝止:「也不怕他飛上天去。」

  李興上前一步:「那我們還要不要去種家莊?」

  秦大王詭詐,見魯達往南而去,情知花溶必不在種家莊,立刻做出決定:「直接去相州,著落在岳鵬舉身上找人。只有他,最知道花溶下落。」

  「遵命。」

  眾人慾行,掌柜的和小二戰戰兢兢地出來看這干魔星和一地被打爛的家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秦大王拋出一錠白銀,瞪一眼:「賊頭賊腦直娘賊,快滾……媽的,看在俺老婆被種相公救助,老子不傷你這一帶人一根鳥毛……」

  他們沒想到這伙強盜居然會賠償,大喜過望,掌柜的也顧不得害怕,親自跑過來揀了銀子,才趕緊跑回去。

  秦大王則一路率人,浩浩蕩蕩往相州而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