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齊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時,王君華已經追打耶律觀音未遂返回,半跪在地上,服侍金兀朮穿衣,想起昨夜,四太子居然整夜和那個賤人OOXX,痛心疾首:「四太子,耶律觀音多次背叛您,她居心叵測,會害您的……」金兀朮被那雙肥膩膩的手摸得差點嘔吐,一伸手,就將她隔開:「天氣太熱,你陪我去沐浴。」

  王君華這才轉怒為喜。

  這片湖原本沒有名字,今年金兀朮才替它取了個名字叫:金蓮湖。女真男女同游,不以為意,王君華本是見慣了的。倒是那眾戲水的其他貴族的家眷,忽然見到四太子和一個眼生的女人前來,倒有幾分意外。事隔多年,此時的貴族已非昔日的貴族,物是人非,倒罕有人再認得王君華,一個個只當她是四太子新收的侍妾。

  一名女真貴族招呼四太子:「水又涼又舒服,四太子快下來。那位是?」

  「本太子新收的侍妾王氏。」

  王君華滿臉笑容,這一笑,眾人倒見這富態的貴婦人,顯出幾分媚態,只一個個奇怪,為何四太子會去收一個如此徐娘半老的女人?金兀朮一轉眼,只見王君華已經脫了鞋子。但身上的衣服,還在猶豫著。畢竟在大宋呆了那麼多年,從未有這樣的規矩,現在乍然又要赤身**面對這些男女,一時倒不好意思。金兀朮似笑非笑:「怎地,不好意思?」

  「怎會?奴家熱愛大金的一切習俗。」王君華討好地一笑,立刻脫下身上的衣服,金兀朮看到她身上白花花的肉,那麼耀眼,跟大多數壯實的女真婦女一樣,她的腰粗了,但養尊處優缺乏運動,腹部的贅肉變成了一圈一圈的泡泡肉。

  王君華身子入水,一朵金蓮花遮住已經鬆弛的**,一個勁地向金兀朮拋媚眼:「四太子,快來吧……到奴家身邊來……」

  在她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狠命從背後推她一下,這個女人是四太子府邸最受寵的侍妾之一,這兩天連續來了王君華和耶律觀音,她本就一肚子火,仗著寵愛,惡著嗓子低聲說:「哪裡來的賤人?」

  說話的女子是女真語,王君華多少年來,已經養成了對女真人低聲下氣的習慣,見是女真人,雖然惱怒,卻也不敢公然對罵,只移開一點,又看向金兀朮:「四太子,這裡,這裡……」

  女子一下就游到她前面,擋在她身邊,青春健美的身材婀娜多姿,豐滿的胸脯似兩隻跳動的兔子。女人最怕比較,美人遲暮,又最怕見到青春豐饒的**。王君華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只見金兀朮懶洋洋地在湖邊走一圈:「本太子不愛游水,你們慢慢玩。」說完,轉身就走了。王君華被晾在這裡,本是萬般不願,卻又沒法馬上上岸追上去,惹人笑話,便也只好縮在角落裡,一轉眼,看到那名兇狠女子的目光,更是鬱悶。

  岸上的金兀朮不無好笑,只感嘆世界的奇妙。花溶,王君華,耶律觀音,愛自己的,恨自己的,厭惡自己的,這世界上的女人突然匯聚齊了。

  往前,他看見兒子,背著弓箭,拿著雙槍。

  「兒子,你不去游水?」

  「不,阿爹,我不喜歡這樣。」

  他搖頭,嘴角流露出一絲倔強。雖然在女真長大,但是他從不去男女混合的地方游水。金兀朮微微悵然,意識到,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根本改變不了的,不管孩子是在大宋還是大金。這就是種族素質的差別。

  陸文龍態度恭敬,但面上的憂懼卻掩飾不住:「阿爹,為什麼她來了,她也來了?」

  他說的自然是耶律觀音和王君華,金兀朮驚訝於孩子聰明的記憶力。耶律觀音當年對他的凌虐,王君華當年對花溶的欺侮,他都記得清楚。大人作惡,千萬不要當著孩子。

  陸文龍更是憂心忡忡:「她們在,媽媽是不會回來的。阿爹,她們會不會又要殺媽媽?」他拍拍兒子的肩,笑道:「就因為她們來了,你媽媽才一定會來。兒子,你放心。」

  他追問:「為什麼?」

  金兀朮搖搖頭:「阿爹也回答不來。這個問題,回答不來!」

  陸文龍驚奇地看著父親,無論是武功還是學識,問阿爹,阿爹都是知無不曉,從不會這樣說「我不知道,回答不來。」他覺得父親這些日子都很奇怪,但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

  夜闌人靜,萬物無聲。

  兩個人攀上一棵大樹,前後無路,只聽風從古樹上穿過,卷著呼嘯,然後又停下來。火光,越來越密集的火光。野人們將松油盛在巨大的竹筒里,照得周圍亮如白晝。他們好像是經歷了一場勝仗,壓著的一群武士,胸前帶著一串串用各種動物的骨骼打磨成牙狀的項鍊。

  陸續地,他們照舊被送上那塊石頭,大祭司披頭散髮地出來,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然後行如瘋魔,跳起一種宗教舞蹈。扎合緊張得滿手心都是汗水:「小哥兒,他這是在唱祭祀歌……」

  花溶點點頭,只見歌舞一完,大祭司拿出尖利的石刀,就往俘虜胸前刺去……如此,殺到第七人時,花溶瞧得分明,只見居中一名俘虜忽然跳起來。一拳擊倒壓住自己的武士,轉身就跑。

  野人們立刻呼叫著就追上去。這名俘虜十分兇悍,又擊倒兩名攔截的野人,亡命沖向黑暗中的叢林裡。野人舉著火把大嚷大叫著不停追趕。花溶從樹上跳下去,扎合也跳下來,她低聲說:「看見了吧?這些都是野人,不是魔鬼。」

  扎合不再若以前一樣害怕,有點興奮:「小哥兒,這些野人無惡不作,要是我們能帶人將他們殺了就好了。」

  花溶搖頭:「他們住在叢林裡,只要人不害他們,他們是不會出來的。我們何必去招惹他們?扎合,你千萬不要透露他們的行蹤。」

  扎合正要回答,這時,幾支火把忽然往外圍接近,二人大驚,怕被發現了行蹤,沒命地轉身就跑。明明是往北跑,可跑了一陣,竟然發現深入了一片古怪的叢林,花溶大驚,再看火光的方向,這才明白,是受到了迷惑,亂了方向。

  「小哥兒,我們迷路了……」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只聽得林中一個人竄出來,滿身血跡,搖搖晃晃。身後,是三名追趕他的野人。花溶不假思索,拉弓就射,三名野人不想遇到埋伏,全被射翻在地。扎合搶上前,拉了這名快要倒地的俘虜就跑。

  東方的天空露出第一絲魚肚白,二人才發現到了一片山谷,山勢走形如一條敞開的布口袋,旖旎蜿蜒,地上全是黃色的細沙。

  二人累得精疲力竭,扎合手一松,將俘虜扔在地上,自己躺下直喘粗氣。花溶也累得渾身乏力,靠著山谷,渾身水淋淋的。

  借著晨光,她仔細打量這名俘虜,只見他胸前佩戴著一長串大骨鏈,腰上穿著樹葉圍裙,頭髮是一種半棕色,因為受傷痛苦,齜牙露出雪白的牙齒。他身上挨了七八刀,花溶站直身子,正要示意扎合替他包紮一下,他卻忽然躍身跪倒在地,對著花溶就叩頭,嘴裡唧唧呱呱地不知說著什麼。

  花溶聽不懂,但看他的眼神充滿感激之意,這些野人,並非開化文明人那麼多心計,扎合卻驚喜不已,邊嘰里咕嚕,邊向那個人比劃,那人詫異地看著他,也不停比劃。末了,二人一起看向花溶,俘虜又跪下向花溶叩頭。扎合興高采烈:「小哥兒,他叫大蛇,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竟然有人的名字叫大蛇!花溶好生驚奇,大蛇卻盯著她背上的弓箭,敬畏地看著這種奇怪的武器——這些野人全部還是用的石刀,弓箭在他們眼裡,是「先進武器」。

  大蛇嘰里咕嚕,扎合又說:「小哥兒,他說你是他的主人,這一輩子聽你差遣。」

  花溶伸手扶他,此時天色大亮,大蛇忽然見她伸出的手,細膩白嫩,扶在身上簡直柔若無骨。因為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手,更是驚訝,又嘰里咕嚕說幾句。

  「小哥兒,大蛇叫我們去他的部落看看。」扎合怕有危險,詢問她意見,花溶一轉念,立刻點頭,又拿出包裹里的乾糧,分成三份。大蛇不敢吃,但見她二人吃得津津有味,也如法炮製,吃了幾口,露出驚喜的神情,這是遼國的一種甜餅,他也許覺得可口,一張口便將剩下的全部放在嘴裡,幾口就吃完了。

  一路上,花溶驚訝於這些野人忍受痛苦的耐力,大蛇挨了幾刀,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竟然沒事人一般,叢林裡雜草荊棘,但他光著一雙黑黝黝的腳,行走如飛。

  太陽升到樹梢頂端時,三人已經來到一片更加茂盛幽深的密林。裡面落葉滿地,隨時有大小蛇竄出。花溶只覺毛骨悚然,只見大蛇看著這些蛇類卻咧嘴直笑。一條猛蛇竄出,花溶吃驚之下,拉了弓箭就要射,大蛇一把拉住她,虔誠地念幾句什麼,又揮舞一下手裡的樹枝,猛蛇便消失在厚厚的落葉堆里。大蛇伸手從旁邊摘了兩大朵奇異的紫黑色野花,分給二人。花溶嗅得這花氣味芬芳,猜想是避蛇蠍的。萬事萬物,相生相剋,難怪此人叫大蛇,想必他們是一個崇拜蛇的部族。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