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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臉的五官來看,這位老人應該是個男人,可他長發及肩,身上還穿著長裙。

  林清扭頭看向謝祁川,發現他就安靜地盯著雕塑,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察覺到林清的目光,謝祁川從回憶中收回思緒。

  「這雕塑是什麼意思啊?這個老人是男人嗎?他怎麼是這幅打扮?」

  忽然從外面來了幾個人,他們進門後就直奔展廳最中間的位置,去看那幅一千多年前某位大作家的名畫,也是此次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林清站在外側,謝祁川見那群人來了,伸手拉了一把林清。結果林清沒留神,直接摔到了謝祁川懷裡,手掌好巧不巧地按在腹肌上。

  進入夏季,身上衣物的布料也變薄了,因此林清的觸感非常清晰。

  他抬頭直直地看向謝祁川,「我知道你有腹肌了不起,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說完他瞥了一眼謝祁川緊緊扣住自己腰身的手臂。

  「怎麼還記仇呢?」謝祁川撤回手臂,回答了林清的疑惑。

  「大哥二姐中考完的那年暑假,母親帶著我們三個去郊外的村子裡住了大半個月,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的這位老人。」

  「記得那天我睡午覺醒來,和大哥二姐一起去村外不遠處的小溪旁邊捉魚,母親不放心,跟著我們一起去。」

  「後來我渴了想喝水,母親帶著我去小溪附近的一個小院子裡討水喝。我記得我到的時候,老人就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像雕塑一樣坐在椅子上望著遠方。」

  「母親跟他說明了來意,他特別高興地從屋子裡端出一杯水,遞給我時特意說了一句,這是乾淨的。」

  「我們回去後母親向鄰居打聽老人,鄰居說他是幾十年前和他兄弟來到這裡的,由於老人穿著怪異,跟人少有來往。十幾年前,他的兄弟出門後沒再回來,之後他就獨自一人生活到現在。」

  「我們離開之前,母親徵得了老人的同意,於是就有了這個作品。」

  林清認真聽完,他追問道:「他們真的是兄弟嗎?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誰知道呢。」謝祁川恍惚著,他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午後。

  鄰居奶奶緩慢幽遠的聲音浮現在耳邊,「有人看到他兄弟背著竹筐上山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唉,都是苦命的人。」

  老人佝僂著背,臉上布滿皺紋,但他的那雙眼睛仍然明亮。老人的一生究竟苦不苦,現在糾結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清的眼睛也充斥著清亮的光,不知道他老的時候,眼睛是否還是這樣。

  不知不覺謝祁川又想到了林清,他扭頭一看,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了林清的身影。

  站在原地環視一周,謝祁川在另一處展櫃前看到了頂著小捲毛的清瘦背影。

  林清無所事事地逛了幾個展櫃,最後在一對戒指前停下了。

  介紹標籤上寫著,這對戒指是幾百年前某個小國王子和他妻子的婚戒,後來由於戰敗,國家被吞併,這對戒指幾經流轉,到了一位私人收藏家的手裡,直到今天才拿出來拍賣。

  「在看什麼?」

  「隨便看看。」林清乖巧地朝謝祁川笑笑,「你看完了嗎?」

  謝祁川點點頭,看向展櫃。

  原來是一對戒指,林清他想要這個?謝祁川大致看了一遍介紹,忽然想起來,他們結婚只領了兩張結婚證,連戒指都沒有。

  沒幾天就要和林清出席他媽媽的生日會了,兩個人手上什麼都沒有,肯定會讓林清難堪。

  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謝祁川暗暗自責。

  「那我們回去吧。」林清臉色如常,他只是覺得展櫃裡的戒指好看而已,根本就沒往自己身上想。

  畢竟沒過多久就要離婚了,要戒指有什麼用。

  林清覺得展廳裡面有些悶,有些急躁地拉著謝祁川手臂往外面走。謝祁川回頭看了一眼展櫃中的戒指,若有所思。

  「謝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一個中年男人熱情地走到謝祁川面前,身邊還跟著一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

  林清趕緊把拉著謝祁川的手放開了。

  謝祁川對中年男人點頭示意,「吳總。」

  雖然隔著墨鏡,林清仍然察覺到了年輕男人不那麼友好的目光。林清悄無聲息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人的穿著打扮都是奢侈品牌的最新款。

  吳總早就注意到了謝祁川和林清的親密動作,當然也注意到了林清漂亮的臉蛋。他非常自來熟地和謝祁川聊了幾句,然後示意謝祁川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謝祁川以為是什麼商業上的事,非常給面子地跟上了,沒想到吳總在林清身上不懷好意地看了幾眼,然後說:「謝總什麼時候玩膩了,別忘了跟老兄我說一聲。」

  一股怒火憑空而起,謝祁川手指緊握成拳,憑藉著理智才沒有動手。

  他橫跨一步,擋住了吳總看向林清的視線,冷冷地問:「吳總應該聽說了我跟林家聯姻的消息了吧。」

  滿臉肥肉的吳總回答:「聽說了啊。」說著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擺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小聲說:「放心,這個男孩的事我是不會和林家說的。」

  商業聯姻怎麼會有感情,家裡一個,外面數個,這種事在圈子都算不上新鮮事。臉面上過得去就行,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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