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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濯頓了一下,緩聲重複一遍:「孝期結束的日子,還有數月,我們便結為夫妻——你答應我的。」

  姚蓁此刻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一時失語。

  二人雖然在荊州的觀中拜過月老、天地,情意為天地日月所鑒,但終究未能被世人所知。

  宋濯將日子記得這般清楚,想來心中應早有謀劃,一直有將二人關係昭告天下的想法。

  他的意圖也十分明晰——光明正大的阻斷旁人對姚蓁、對他的想法。

  而他也不曾隱瞞心中所想,坦然的將他的意圖剖給她,容她查看。

  他的語調分明極其平靜。

  姚蓁的心尖卻不受控制的顫了顫,幾乎要溺斃在他濃色的眼眸里。

  她忽然意識到,宋濯對她的情意,或許要遠比她預見的要多。

  他願意因她改變、因她退讓。

  ——他的情意,她早該料想到的。

  同時,姚蓁也知道,他在此時提及婚事,亦有詢問之意。

  她一時有些無措,在原地枯立一陣,不知怎地,眼眶暈開一點點緋紅。

  可她卻是笑著的。

  笑著對宋濯說:「本宮大垚的長公主,身份尊貴無匹,可不是那麼容易娶的。」

  宋濯瞧她一陣,眼中暈開笑意,也笑:「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傾我所有。」

  他走到她跟前,牽住她的手,微微垂首看她。

  姚蓁從鼻尖哼出一聲,彆扭地反握住他的長指,往他懷中貼了貼。

  「娶公主的禮節同民間的可不一樣。」她提醒。

  宋濯低低地笑:「嗯。」

  頓了頓,她將前額貼在他的頸側,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惱意,有點不大甘願地嘟囔道:「……不行。你得將你書房裡那枚上貢的金絲歙硯送我,不然總覺得哪裡有些虧。」

  宋濯眼中閃過一絲少有的狡黠。

  他說,好。

  —

  秋初,姚蓁為時三年的孝期終於結束。

  孝期一過,宋濯便有向四方分發請帖之意——這些時日,他一直在著手成婚事宜,準備的請帖,幾乎能請遍滿朝文武。

  但因顧及孝名,孝期過後,又過了幾日,才開始著手準備成親事宜、分發請帖。

  成婚之日,定在九月十九。

  婚宴雖來的快,但並不倉促,樣樣齊備,奢而不鋪張,極其貼合姚蓁的喜好與心意。

  成婚於女子而言,是重中之重的人生大事,禮節繁冗。雖然姚蓁貴為公主,一些禮節亦是須得遵循的。

  好在姚蓁打小便熟於應對此類場合,因而還算應付過來。

  新婦成婚前,須得由其母為其行出閣禮。

  但驪皇后已經薨逝,因而姚蓁入閣後,此禮便由身為姚蓁舅母的驪夫人來代為執行。

  殿中燃著裊裊的薰香,宮婢同驪夫人一起為姚蓁梳好髮髻、戴上沉重的鳳冠。

  驪夫人示意姚蓁微微抬首,為她系好纓帶,眼中閃過一點水光,低聲同姚蓁交代一些話。

  姚蓁一一應下。

  吉時將至。

  在眾人的簇擁下,姚蓁緩緩站起身,帶著妝的眼角眉梢,暈開喜色。

  殿中的人,在望清楚她容顏的全貌後,無一例外地屏住鼻息。

  半晌,宮婢中,有人喃喃:「美,太美了……」

  早知容華公主容色絕艷,今日見過盛裝之後的她,方知何為穠麗傾國。

  姚蓁接過宮婢遞過來的團扇,遮住半張臉,被喜娘引著,走出殿外。

  頭上的鳳冠分量沉重,步搖輕曳,喜服拖長。

  姚蓁幾乎是小心翼翼地邁出每一步。

  饒是知禮如她,在此情此景下,心中未免有些緊張。

  ——好在,這一切的慌亂,在邁出宮門、見到宋濯長身鶴立的身影后,只余雋永的心安。

  姚蓁心尖極快地跳了兩下。

  隔著團扇緋色的綢紗,她看見,他的俊容越來越近。

  宋濯的手中執著紅綢,紅綢的另一端,被喜娘遞入她的手中。

  姚蓁握住紅綢。

  猶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於是,剩下的禮節,順理成章的,較之她孤身一人時,要好應付的多。

  他們乘上喜車。

  車隊浩浩湯湯,駛過滿城紅裝,抵達宋府。

  府中已經落座了許多客人。

  ——宋濯存著將娶到她昭告天下的心思,幾乎將朝中官員請了個遍。

  宋府的庭院中,人山人海。

  姚蓁踩在紅絨毯上,望著攢動的人群,瞠目結舌。

  她甚至在人堆里望見了曾經歸屬於世家的人!

  他們向來同宋濯不對付,也不知宋濯動了什麼法子,才使得這些人願意前來。

  婚事的籌備,她並沒怎麼過問,全權交予宋濯負責。

  宋濯果真不負所托,將婚事籌備的這般……壯觀。

  姚蓁一時有些失語。

  好在宋府足夠大。不然,換個稍小的宅子,都會座無虛席,或許座位會蔓延到宅子外面去。

  穿過人群時,姚蓁不著痕跡地瞥了宋濯一眼,眼中帶著一點不讚許。

  宋濯亦在看著她。

  他仿佛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在她收回目光後,他輕輕扯動了一下手中牽著的紅綢,用氣聲道:「他們自願前來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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