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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才剛剛開始,她已能全身而退,從此,便是青鸞脈脈、海闊天高。

  可不知為何,她只是一直呆站著。

  武胖見她面色不佳,結合方才主子的怪異舉動,便猜想他們兩個這是又吵架了吧,於是好心寬慰道:「姑娘,你別記恨主子啊,他心裡其實寶貝著你呢。」

  是啊,他太寶貝她了,明明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卻還是放過了她,更費盡了心思,要她回心轉意、懸崖勒馬。

  可她呢?她怎麼報答的他?她以廢了他的右手來報答他。

  她膝蓋骨疼得厲害,心臟亦疼得厲害。這疼痛叫她心煩意亂,她逼著自己去推敲局勢,將心思轉向別處。

  於織造署而言,周允既不肯合作,那便換方世知,一切又回到掌握之中——不,不對。為何她總有一種錯覺,覺得今夜的每一步,或者說,一直以來的每一步,都是她不能知曉的那個計劃所鋪下的路?損失了兩枚棋子,對織造署而言,真有什麼影響麼?方世知出事也在織造署的計劃之中?那麼「遇襲」或許是一個幌子?可這幌子是為了遮掩什麼?如今周允傷得不輕,他若要與方世知抗衡,只怕也得再療養一陣了,織造署為何要如此著急地出手呢?

  剎那間,一個可怕的念頭雷電般閃過。

  七寶突然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胖子……」

  「哎!姑娘?」武胖嚇了一跳。

  「快,快去攔住你家主子!快!」

  二十六、孤注

  武胖雖謹記著主子的吩咐,然見七寶臉色十分駭人,宛若又回到了嶺南之行周允「中毒」時的情景,甚至還要可怖,當即應聲領命,急急地去了。

  七寶又在原地怔了會兒,正遲疑著,叩門聲又響了起來,卻不想,竟是扮作風滿樓小廝的乘風。

  她還未開口,乘風便抱手道:「姑娘,快走,乘風來護你離開。」

  七寶置若罔聞,半晌,才問:「你們早就知道,周允已知曉我身份了?」

  乘風聞言一愣,旋即明白她口中的「你們」其實意在左澈,卻不知如何應答是好,只能支吾著道:「乘風,乘風不知……」

  七寶扯了扯嘴角。

  乘風訕訕,片刻,又催促道:「姑娘,快走吧!現下我們已支開了周允,再不走,恐生變故!」

  「若只是調虎離山,為何竟要如此興師動眾?用什麼藉口不好,為何偏偏是『方世知遇襲』?你們這麼著急地讓周允卸了防備地趕過去,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乘風濃眉緊鎖,愈覺她不對勁,卻也只能溫言道:「姑娘,執事還等著你呢!無論如何,從此,周允再不能奈你何了,你是自由身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再不能奈我何?」七寶不依不饒。

  乘風把心一橫,乾脆道:「此刻,方世知那邊已布下埋伏了…… 」

  月如盤,卻不是銀盤,反而暈開了詭譎的血色。

  血光瀰漫中,文瘦馭著鞭,馬蹄疾踏,車輿顛簸。

  一路上,周允忍著劇痛,他暗暗嘗試著,右手十指卻怎麼也不能動了。

  「主子?沒事吧?」肖福安知他主子方才所言不實,卻也琢磨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太了解他主子了,一直以來,旁人都只道他主子風流紈絝、吊兒郎當,可他其實重情重義、心慈手軟, 倘若那七寶終究要壞他主子的事,就是舍了自己這條老命,他也要暗自除了她!

  「沒事。」

  「那,七寶姑娘可有……」肖福安一邊道,一邊去查看他手上的傷。

  周允冷眼制止了他,壓著聲道:「肖福安,我再說一遍,她的事,你爛在肚子裡,再不許提!」

  「是!老奴多嘴……」肖福安不得不收回了手,心裡卻愈發懷疑了起來。

  遽然,車輿驟停,馬兒一聲哀啼劃破了暗夜。

  與此同時,車輿外,文瘦慘叫道:「主子!有埋伏!」

  「怎麼回事?」肖福安撩開帷裳一看,傻了眼。

  文瘦已中了弩,此刻正倒靠在車板子上。四周儘是凶神惡煞,而方世知正立於馬前,安然無恙。

  「方爺!你這是?」肖福安寒毛直豎。

  方世知勾了一邊的嘴角,冷笑道:「狗奴才,下來。」

  肖福安回頭去看周允。

  周允閉著眼,神色凝重,須臾,他道:「下去吧,我本就是來探看他的,讓他進來。」

  肖福安只得照做,甫一下車,便被兩個廝用刀架住了脖子。

  方世知在逼仄的車輿內落了座,便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周允來。

  周允不動聲色地將右手隱入寬大的衣袖中,然後淡淡一笑道:「早知你好得很,我何苦來?」

  方世知道:「謝謝你來,我還是挺感動的,真的。不過,你既來了,我當然要好好送你走的,放心,我會讓你走得輕鬆些的。」

  「不再讓我多說幾句了?」

  方世知似聽到了什麼頂有趣的笑話,狂笑了一陣,才道:「你說。」

  「你或許不信,可我們,你和我,真的都被織造署耍了。」

  「嗯,知道了,還有麼?」

  周允一怔,頃刻,亦笑了起來。

  七寶方才好不容易終於甩開了乘風,此刻正急速往方世知的老巢趕去。

  半路上,卻有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在她面前堪堪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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