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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淵丞當即下榻往外走去:「我自行前去便是!」

  可人尚未走出屋內,留竹卻赫然和幾名侍衛一同將他攔在了屋內。

  宋淵丞的怒意油然而生:「放肆!竟然敢攔主子?」

  可他們卻沒有絲毫要相讓的意思。

  「大人,您病了,莫怪小人唐突。」

  留竹低垂著頭,緊緊盯著他,「您自己下過令,若您變得陌生,我們便可不聽令,也絕不會讓您離開府中半步去糾纏沈姑娘。」

  每說一句話,宋淵丞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他的手緊緊攥起。

  不過一日,不過一日,他竟然就被禁錮至此!

  好,好!好你個宋淵丞!

  從意識到自己失去一日記憶的這刻起,宋淵丞便知道是那個天真的宋淵丞回來過了。

  原來,原來他們倒真如沈思卿所言,成了兩個不同的人。

  只不過,他們被迫在同一個身軀里。

  那便等著瞧好了。

  他絕不會讓那個可笑至極的宋淵丞再有出現的時機!

  他以為用這樣的密令就能限制他嗎?實在是可笑。

  宋淵丞臉色一沉,動手幾招之下,就將面前的侍衛盡數揮開。

  他們倒在地上,哀嚎遍地。

  他居高臨下望著,眼底儘是冷意:「我才是你們的主子,我的命令,你們只管聽便是,就算有自相矛盾之處,你們只管聽最後的決定。」

  「否則,就別再我府上待著了,我從不需要不聽話的下人。」

  將地上的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

  他們神色驟變,只能拱手聽令:「是。」

  留竹看了他一眼,最終也只是低頭:「是。」

  宋淵丞冷嗤一聲,沒有在府上多留,大步離開。

  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細雨濛濛。

  沈思卿去了趟絲綢坊,將每月的帳本都照常仔細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這才撐傘準備回府。

  只是她才踏出絲綢坊。

  遠遠便看見宋淵丞臉色陰沉朝她走來。

  只一眼,沈思卿便知道,這不再是跟她通信的宋淵丞。

  她神色一暗,沒想跟他多糾纏,轉身要走。

  可這個宋淵丞哪裡會這麼輕易讓她離開。

  他大步上前,徑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沈思卿!」

  雖已近黃昏,可街邊仍有不少人撐傘收著攤子回家。

  大庭廣眾,未婚男女的拉扯,更別說是曾經掀起過滿城熱議的當事人。

  光是他這拉扯的動作,已經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沈思卿的臉色冷冷一沉,厲聲警告:「宋大人!男女有別,還請您自重!」

  宋淵丞眉眼間透出一抹冷諷,他不知沈思卿此刻又在裝什麼,她也有過那十年夫妻的記憶,他們更親密的舉動都做過,此刻何必做出這番姿態?

  但他看了看周遭的視線,也就決定不再跟她多計較,收回了手,目光卻依舊帶著侵略性望著她。

  「今日,你是不是見到了你心心念念的那個我?」

  沈思卿眸色一沉,冷笑看他:「是又如何?」

  宋淵丞眼底更是露出幾分不悅:「你待他,也這般冷漠嗎?」

  「這與你無關。」

  沈思卿不想跟他再在此處多做無謂的糾纏,轉身要走。

  宋淵丞卻再一次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正要開口,身後卻陡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宋淵丞!你給我離思卿遠一點!」

  第26章

  循聲看去。

  宋淵丞眉頭皺起,卻未曾從記憶中尋到對應的人。

  他眉梢輕挑:「你是何人?」

  「我?我是思卿的未婚夫!」

  那人語調高昂,大步朝兩人走來。

  沈思卿也抬眼看過去,來人劍眉星目,也是一副俊朗姿態。

  在她的舊記憶中對此人並不熟悉。

  可在她新記憶里,關於這人的種種卻忽地翻湧而來。

  陸之遠。

  京中太傅之子,亦是她後來定婚的未婚夫。

  只是後來,沈父卸下官職,病重身亡。

  人走茶涼。

  京中各家各府便也開始疏離沈家。

  陸家也在其列,陸家人曾多次派人來明里暗裡說想要退親,可礙於面子,礙於種種流言,始終不敢直說。

  而沈思卿看得明白,她從未想過要牽累他,就主動將所有的聘禮退了回去。

  這樁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原本以為兩人就該從此再無瓜葛。

  可偏偏陸之遠卻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那次退婚見過她一面後,竟莫名怎麼說都不肯退婚。

  即便兩家已經解除了婚約,他本人卻還是始終以她未婚夫自居。

  他說她等她喪期結束,願意等她重新婚配。

  要說沒有觸動,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段時間,二十歲的宋淵丞已經離沈思卿的生活很遠了,她從答應那樁婚事時,自然也是下過將陸之遠當夫君的決心的。

  只是她並沒有再像喜歡宋淵丞那般,再去喜歡陸之遠了。

  因此,陸之遠說要等她時,她心中更多的是感動。

  也僅此而已。

  因為沈思卿心裡清楚,他們兩人不可能的,陸之遠願意娶她,陸家也是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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