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遷居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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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志成回憶了一陣,忽然反應過來:「你就是那個害的我喪失記憶精神恍惚的丫頭?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好幾天才重新把見到康王殿下的場景想起來?」

  秦瑾瑜乾笑兩聲:「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主要也是為了還你清白,不然你怕是現在還在牢里蹲著呢。」

  「你來這做什麼?」孫志成打了個哈欠:「在京城呆的膩煩了?還是犯了錯被趕出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秦瑾瑜不答反問:「你怎麼淪落到這般田地了?半點都看不出曾經的風光。」

  「還有,」秦瑾瑜打量著他寒酸的裝扮:「你如此崇拜康王,怎麼也沒留在羽國,反而跑到這兒來了。」

  秦瑾瑜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當年的事,對孫志成的記憶只停留在萬氏家族

  「羽國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孫志成露出蔑視的神情:「我雖然是被陷害的,卻也是違背了科舉制度,所以被取消了成績,剝奪士子身份,永遠不得再參加科舉。嫉妒我的人本來就多,一時間有不少讀書人藉此來攻擊我,甚至就連出門都會遇到辱罵我的人。我本來想就此回到老家,然而老家的人更不可理喻,他們不清楚京中發生的事情,只知道我因舞弊而喪失了揚名立萬報效祖國的機會,族裡長輩責備我,兄弟嫉妒我看不起我,就連侄子們也嘲笑我。」

  孫志成苦笑:「我也是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傲骨,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便只能背井離鄉,換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

  多年前魏清璇也曾遇到類似的事情,宮中都謠傳她是淑妃的私生女,明里暗裡沒少說一些骯髒的話,使得原本膽子就不大的魏清璇難受了很久。

  秦瑾瑜聽著孫志成的遭遇,想起當年魏清璇的事情,不由得對這個倒霉孩子產生了深切的同情:「語言暴力和不明辨是非的責怪的確很難受,只是以你的才學,怎麼說也可以在江城當個教書先生,為何會淪落到這般境地?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真是個沒眼光的,」孫志成搖搖頭:「我家在遼東好歹也算是大族,家財萬貫,僕從無數,怎麼可能缺錢,待會兒就帶你去看看我在這邊的宅子。」

  「就你一個人?」秦瑾瑜實在有些疑惑,即便是再簡樸的人頂多也就是不買太貴的東西,何至於打扮的像個乞丐:「許文方沒跟來?」

  「他比我還要慘些,受了杖刑,又在牢里蹲了四年,原本是要處死的,是羽國太子殿下放寬了律法,放了他出來,將死刑改為驅逐出境。他無處可去,便只能來投奔我。」

  秦瑾瑜暗道蘇珩能放寬羽國律法是一件好事,羽皇所制定的法度過於嚴苛,不利於國家的穩定,希望蘇珩能一步步地改善羽國當前惡劣的環境,給羽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孫志成說著說著,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些年呆在魏國內所聽到各種零零碎碎的消息一下子湧上腦海:「你不是那個賢妃的侄女嗎?不對,我記得你是換了身份的,你......」

  孫志成想了一陣,充滿了高傲的眼神突然變得友善了一些:「你就是那個打仗的公主?!」

  「噓。」秦瑾瑜豎起食指,開啟了忽悠模式:「本宮聽聞江城有災,這才匆匆趕來,你我能在這兒遇見也是緣分,你既然知曉此地有疫情,想來是個難得的明白人,不如跟我合作,儘早解決這災禍。」

  「不怕我是個壞人?」孫志成側過身去。

  秦瑾瑜微笑:「上一個坑害我的人墳頭草已經好高了。」

  秦瑾瑜當年在羽國的事跡實在是太震撼,這才讓孫志成很快地想起她來,再聯想一下秦瑾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孫志成面上的傲氣又收了收,漸漸變得和善起來,就連稱呼也變了:「能和殿下合作,不勝榮幸,只是您遠在邊關,怎麼會有這邊的消息?莫非是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許文方的信送到了?」

  「什麼意思?」秦瑾瑜問道:「你們還給京城傳過消息?」

  「前幾日我發現江城爆發疫病,便四處遊說,甚至還到官府去解釋了吃仙鼠的危害,所有的解釋方法我都用過了,可惜沒有人相信我,都把我當成瘋子。我換了各種形象,教書先生、街邊的小攤販、藥店的夥計甚至是疑似神棍的乞丐,卻依然沒有任何效果,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我沒有辦法,便只能向外界求助,恰巧這個時候許文方在京中做生意,所以我飛鴿傳書給他,讓他想辦法將這些稟報給陛下。」

  「許文方隨後來信說,國師恰巧也有這方面的預言,所以陛下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話,據說派了榮親王世子前來,我左等右等沒等到世子,倒是先遇到了你。」

  「倒是辛苦你了,」秦瑾瑜嘆息:「既然此地有疫病,他們又不願相信你,你為何不逃?」

  「我的妻兒朋友都在此地,他們不走,我如何能走的出去?目前疫病才剛剛顯露出來,人們都不在乎,等到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就已經完了!歷史上每次爆發瘟疫,一死就死整個城的人。江城與周邊地區往來眾多,疫病禍害的絕不僅是江城的人!屆時死傷無數,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此地一片祥和景象,我觀察許久,也覺得此地應當是爆發了疫病,我......」秦瑾瑜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既然魏皇早就知道此地爆發的是疫病,為何在調令中沒有寫明?

  魏清婉上次來信說魏皇近來身子不好,下放了許多權利,那麼這次的調令真的是魏皇發出來的嗎?還是說魏皇已經病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就連調令也寫不清楚了?

  兩人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領頭的赫然就是剛才驅趕孫志成的衙役,而後面的跟著的竟然是方才的知府。

  衙役指著這邊,憤憤不已:「大人您瞧,這小子果然不安分,我早說他們倆不像兄妹,這丫頭方才也說了疫病,想必和他是一夥的,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整個江城都要亂掉,不如將他們抓起來治罪!」

  衙役看不慣孫志成已久,剛才也是故意放孫志成走,為的就是偷聽他們之間的講話,只可惜他只聽到了最後幾句,兩人前面交談的內容他一概不知。

  知府也皺著眉頭:「原先的確是我太仁慈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便將他們二人押走吧。」

  「別啊,」秦瑾瑜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怎麼能這樣子對待我這個美少女呢?來,看看,這是什麼?」

  原本已經快要按住孫志成的一衙役立刻將手縮了回去:「大人,這位姑娘拿著的好像是來自皇城的調令。」

  「這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懂調令了,」白頭髮橙色面容的知府眯著眼睛走了過來:「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是真的,」那衙役仔細地端詳了一陣秦瑾瑜手中的紙,又摸了一下:「紙張材質特殊,官方的印記也都正確。」

  「我們魏國何曾有過如此年輕的官員,更何況還是個女的,」知府仍是一臉懷疑。

  「我在戰場的這些年,還從來沒有人懷疑過父皇的調令,」秦瑾瑜依舊微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瘮人:「這位大人,莫非您比父皇還要懂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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