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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松綏點了點頭,「凡人元神駁雜氣息渾濁,而且二重境需要一直補充凡人元神, 探查起來費時費力, 望月的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何況我對他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衛風身上, 「我只是上任劫玉的殘魂碎魄,他們已經找到了新的劫玉。」

  他這話在場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默契地沒有捅破最後這層窗戶紙。

  衛風察覺到江顧的視線,沒敢抬眼和他對上目光,只是轉移話題道:「先別管其他事情了,半個時辰後村宴便開始了,你若不將武家村這些元神吞噬了,就只能被他們吸食乾淨。」

  江顧沒有應聲。

  之前在血海結界中,他和衛風並沒有交流太多,他有他的盤算,衛風也有衛風的算計,時隔幾年,他們之間的重逢並不像之前在界鄉外那般理所當然和一廂情願,衛風下意識地防備和疏離並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消失。

  衛風是劫玉,而他大概率是所謂的「玉階」,又有之前衛風解除他的疤痕封印在先,讓他想起渡劫飛升之事……望月想藉助衛風來困住他的打算不言而喻。

  如果他想要飛升,勢必也要以劫玉證道,兜兜轉轉,衛風還是難逃死劫,更不必說蕭清焰本身這個半真半假疑點頗多的存在。

  江顧刻意不去深想這些事情,但松綏的話已經說到了明面,他壓在心底的煩躁如同決堤的潮水瞬間席捲過全身,又被他強勢地壓制了回去。

  「凡人元神離體後難以獨立存活,倘若他們依靠的是試煉修士的元神供養,也無法長久存在,二重境定然還有東西在支撐著整個小世界的運轉。」江顧手腕一翻,掌心多了兩張通音符,他抬眼看向衛風,「松綏是他們找到的可以培育出劫玉元神的人,殘損的魂魄精血只能供養這一個武家村的人,這偌大的二重境裡的凡人元神靠誰的精血?」

  衛風心下一驚,他下意識地想要否定,卻被江顧一個眼神制止。

  「一重境裡的雪是你的元神碎片所化,二重境裡的凡人元神以你的精血為支撐不散,既如此,你被封印在那菩提血海中,想來整個元神都在為試煉之境提供養料,你已經與試煉之境融於一體,所以只能割裂小部分元神帶著軀殼出界鄉去試探我。」江顧毫不留情地點破,「如果想要自由,就按我說的做。」

  不過是短短相處了幾次,江顧便能靠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了個囫圇的真相,衛風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崇拜和狂熱的興奮,卻又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好,他竭力穩住心神,看向了江顧。

  江顧從來都不是個話多的人,從不屑於跟別人解釋自己的打算,更不會多餘到說出前因後果,以至於在旁人眼裡他做事從來都是算無遺策乾脆果決,想殺的人便殺了,想做的事便做了,腦子不好的甚至都反應不過來為什麼,而現在他卻破天荒地解釋了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最後一句話。

  落在衛風耳朵里,比渡劫時漫天劫雷都要聲勢浩大上幾分。

  方才在血海里,那句「帶你離開」他只當江顧是為了安撫自己,畢竟江顧最擅長玩弄人心,而他恰好最會自欺欺人,借坡下驢得了個擁抱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再當真就顯得他太過天真了。

  可現在江顧又跟他重複了一遍。

  他甚至覺得不可思議,聲音因為興奮隱隱顫抖,喉間也變得乾澀灼熱,「你……知道這有多難麼?」

  江顧冷冷瞥了他一眼,手中那兩張符燃了個徹底。

  衛風莫名看出來他想罵自己蠢貨,只是不知道為何如此克制,這混帳東西便忍不住嘴欠,「你若真這麼有本事,怎麼不早來——」

  江顧臉色未變,只是周身低下去的氣壓昭示著主人惡劣的心情,衛風懊惱地閉上了嘴,見他轉身離開,趕忙追了上去。

  靈境書卷被江顧留在了外廳,靈境公主的殘靈對著松綏行了一禮,回到了靈境之中,松綏猶豫了片刻,將靈境和外廳的畫一收,跟了上去。

  江向雲找來的很快,跟在他身後的姚立臉色極其難看,還受了不輕的傷。

  「這火急火燎的,我跳了幾十個傳送陣才找過來。」江向雲一邊說一邊在給自己的傷口拍符。

  「受傷了?」江顧問。

  江向雲沒忽略他眼底的幸災樂禍,有些鬱悶道:「望月這些東西不干人事,搞些凡人的元神來讓我們立道心境,我們殺戮道雖然不忌諱這個,但多少有些膈應。」

  「他們遲早會遭天譴。」姚立冷聲道。

  他修的是山海道,除了為保護江向雲鬥法殺人,極少會與修士牽扯,更不必說殺些毫無反抗的凡人,這二重境的通過方式實在有些挑戰他的底線。

  這場景實在有些詭異,無論在平澤還是在望月,他們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修士,收割起性命來毫不手軟,現在卻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來指責另一群更為過分的人的惡行。

  又或者,僅僅是被望月這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安排給噁心到了。

  「我要見陸離雨。」江顧道。

  江向雲詫異挑眉,「你見陸離雨做什麼?」

  「談生意。」江顧說。

  旁邊默不作聲的衛風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江向雲笑道:「我又聯繫不上他,七弟,你這大老遠喊我過來就只是為了這件事情的話,那我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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