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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宴玄抱著此生最重要的姑娘,笑意灼人,又溫柔入骨,一言一語,皆是濃烈的期盼。

  “如尋常夫妻一般,白首到老,珍之,重之,愛之,生一雙兒女,春來踏青賞花,夏夜泛舟湖上,枕星月入眠,入了秋,可去古寺觀一場落雨,等到了冬日就煮雪烹茶,陪她看萬里山河,與她一起,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生同衾,死同穴。”

  沈青黎想著那樣的畫面,心底密密麻麻地疼,眼中卻盈滿了笑意:“真好。”

  那便祝願他,早日找到那個姑娘吧。

  她微微低下頭,眼底漫起的水霧,如數洇沒在他的衣衫上。

  ......

  兩人前腳剛進翠微院,溟一後腳就回來了。

  他把人押到京兆府,武璋立刻就將張生關進了大牢里。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去往宮門口,連國子監的那群貢生都趕了過去。

  蕭宴玄聲音淡淡,蘊著不寒而慄的弒血戾氣:“如此還不夠,他動阿黎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怎樣代價?”

  溟一問道:“包括暄王嗎?”

  “不然呢?”

  所有皇子都出了意外,唯獨景暄安然無恙,不等於告訴晉元帝,蕭家和景暄聯手了嗎?

  第255章 亂臣賊子

  還未入夏,夜色有些清涼,一輪明月當空,月色溫柔地籠罩著整個長安城。

  宵禁已經開始,與往日的靜謐肅穆不同。

  今夜,宮門前,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學子和百姓還在跪諫,為蕭家請命,要晉元帝還蕭家一個公道。

  陣仗鬧得這麼大,明日早朝,朝堂之上,只怕百官又要發難了。

  福公公暗自心驚,悄悄覷了晉元帝一眼。

  只見,他神色陰沉,平靜得有些詭異。

  按理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陛下龍顏盡失去,以陛下的性情,定然是要震怒的。

  然而,陛下只是捧著茶碗,摩挲著茶碗上凸起的花紋,不發一言。

  福公公越發猜不透帝心,低聲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

  晉元帝靜靜地說著,語帶殺氣:“朕當年就該斬草除根。”

  自從,蕭宴玄重建玄甲軍,他就沒有安生過,尤其是在沈青黎嫁入蕭家之後,更t是接連威嚴掃地。

  福公公低垂著頭,恭維道:“陛下仁德。”

  “所以,外面那些人才敢這麼逼朕?這天下都是朕的,可這些人的眼裡只有蕭家,你信不信,朕若不如了他們的意,只怕還要死諫。”

  “陛下是天下之主,是萬民的君父,他們又豈會以命相要挾?”

  “他們不會,蕭宴玄會!朕借天下學子之手,要將他拉下神壇,他就借萬民之手,讓朕成為昏君!”

  晉元帝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擱在龍案上,震得茶水震盪,濺濕了案面。

  福公公忙跪地,說道:“陛下雄才大略,文可治國,武可安邦,功業甚盛,比起太祖,亦毫不遜色。”

  晉元帝冷笑,咬牙道:“沈氏借糧餉一事,踩著朕的臉面,讓天下萬民罵朕昏聵,朕哪還敢和太祖比肩?”

  “陛下,”福公公心下惴惴。

  “跪著做什麼?朝野上下,也只有你這個老東西,與朕一條心,起來吧。”

  “多謝陛下。”福公公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語氣卻越發恭謹,“老奴十歲便在陛下身邊伺候,在老奴心中,陛下是最好的主子,是我大晉最開明的君王。”

  “你這老東西慣會哄朕開心。”

  “老奴所言,句句懇切,發自肺腑。”

  “這天下人要是如你這般與朕一心,朕何愁做不成這萬世之君?”晉元帝說著,話鋒一轉,“暄兒和昭兒呢?他們在做什麼?”

  福公公見他從始至終都很冷靜,雖揣度不出,晉元帝會如何處置此事,但多半會恩威並重。

  只是,沒有想到,晉元帝會猜忌防備兩位皇子。

  這天家,果真只有君臣,沒有父子。

  福公公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然而,還不等他開口,殿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陛下,陛下,不好了。”

  有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御前失儀是大罪,福公公眼皮一跳,正要呵斥,就見他雙腳並行,爬到殿中。

  小太監渾身發抖,哆哆嗦嗦地說道:“荀王、暄王、昭王,幾位殿下紛紛遇刺。”

  福公公滿心驚駭。

  宴王真是天大的膽子,竟敢對幾位皇子下手。

  這無異於,是與陛下宣戰啊!

  他越想越心驚,慌忙問道:“太醫呢?傳太醫了沒有?”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稟道:“太醫已經趕往幾位殿下府中。”

  晉元帝的身體裡頓時燃起一團怒火。

  “陛下,”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那是朕的龍子!”

  晉元帝勃然大怒,腳一踹,直接把龍案踹翻在地。

  他雙目凌厲猩紅,仿佛要吃人一般。

  福公公心頭劇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龍體為要,千萬別傷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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