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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方子,調養半年,這半年,床笫之間,需得克制一些,半年後,夫妻親密無間,自然而然就能懷上孩子。”
李氏接過方子時,激動地落淚。
兒子有救了,她的不孕之症也能根治。
一顆心仿佛泡在了溫水裡。
“王妃對李家的大恩,李家上下沒齒難忘,請受民婦一拜。”
李氏說著,就要給沈青黎磕頭。
沈青黎托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無需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李氏心中感動。
王妃真是心善。
日後,誰再亂傳王妃的壞話,看她不撕爛她們的嘴。
此間事了,沈青黎走出院子。
李員外奉上一個匣子。
沈青黎沒接:“診金已經有人給了。”
李員外這才想起,沈青黎是受人所託,才來李家為他小孫子治病。
他雖交遊廣闊,但也都是尋常的富貴人家,微末小官,實在想不出,哪個好友能請得動沈青黎。
李員外滿心好奇:“草民可否知道,王妃是受何人所託?”
沈青黎笑道:“李員外與人為善,自然結得善緣。”
說罷,便出了李家。
張掌柜已經等在了巷子外,看到她的馬車,躬身遞上一個匣子。
“辛苦大小姐走這一趟,大小姐想要的,都在裡面了,至於另一樣,還請大小姐給老奴一些時日。”
沈青黎掀開車簾,示意錦一接過匣子,對張掌柜說道:“半年後,張家或有添丁之喜,到時,希望張掌柜也能給我一份驚喜。”
張掌柜心下大喜:“多謝大小姐,大小姐大恩,老奴不敢辜負,定讓大小姐得償所願。”
沈青黎放下車簾,馬車緩緩朝前行駛。
匣子裡放了一張地形圖,和兩本冊子。
一本,是糧商的名冊。
另一本,是他們的底細。
至於那張地形圖,則是糧道的路線圖。
這些糧商雖然和沈崇合作多年,但生意人,只重利益,未嘗不能拉攏。
有了糧道,就可以組建一支商隊,沈青黎想在各地開米糧鋪子,但她手上無人可用,還是得去找蕭宴玄。
她大致翻了一下兩本名冊,然後,拿起地形圖。
看著看著,淡靜無波的眼眸驀地一緊。
這些路線,不止通往各個邊城,還越過國境,連接諸國。
向敵國倒賣糧食,這是謀逆的死罪!
沈崇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他想幹什麼?
等馬車在宴王府的大門前停下時,沈青黎的臉上已沒有了驚怒之色。
她抱著匣子去找蕭宴玄,眉眼沉靜,緩緩道:“王爺,我們做個交易吧。”
蕭宴玄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我手上有能覆滅沈家的東西,我把它給王爺,”沈青黎把懷中的匣子,放到書案上,推了過去,“王爺再借我一些人,如何?”
“你借人做什麼?”
“組建商隊,開幾間米糧鋪子。”
“那些都是本王的人,你就不怕最終也落入本王的囊中?”
沈青黎揚起唇角:“夫妻之間,不分彼此。”
蕭宴玄冷冷地扯動唇角,溢出一聲沉沉的哂笑來。
他打開匣子。
這兩本名冊,比暗衛調查的還要細緻齊全一些。
其中有幾個糧商祖籍臨州,在當地極有聲望,卻在十幾年前,舉家遷到長安,如今已是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富戶。
賑災貪污案又多了條線索。
等他看到那張地形圖時,眸底深光峻冷,掠過一抹鋒銳。
那黑沉的眸光,凌厲地盯住沈青黎,似要把她看透。
就在沈青黎以為自己要淹沒在那種幽邃之中時,蕭宴玄開口了:“你就這麼交給本王了?”
根據《大晉律》,謀逆之罪,抄家滅族,外嫁女亦一同論罪。
唯一的例外是葉皇后。
沈青黎道:“到時,我自有法子脫身,只是,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沈家暫時不能動。”
若非暗衛已經調查清楚,蕭宴玄都要懷疑她不是沈家女。
這世間,最高明的獵人,就是把自己當成獵物。
他自己就是執棋的人,釜底抽薪,他比誰都得心應手。
蕭宴玄聲線低緩,又沉又涼:“和本王玩心眼,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青黎揚起眸子,直視他那雙滿是寒意的深眸,語氣很輕,也很真摯:“或許有一日,我會背棄所有人,但對王爺,從無異心。”
蕭宴玄冷嗤,帶著幾分戾氣:“你把本王當傻子哄嗎?”
他對她的戒備,從始至終都很深。
兩人近在咫尺,沈青黎忽地伸出了手,指尖輕輕地抵在他的心口上:“王爺的心,也穿上了鎧甲嗎?”
蕭宴玄身子猛地一僵,心口仿似有暗潮在涌動。
他深黑的眉眼壓得很低,難掩寒意:“這麼想死嗎?”
沈青黎收回了手指,繞回了剛才的話題:“這個交易,於王爺,百利而無一害,王爺覺得呢?”
眸底的陰鷙幽沉到底,蕭宴玄冷冷道:“你想玩,本王奉陪便是,但你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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