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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動靜，陸景熠急忙闖進來。
後面還跟著一大批人。
宋澤忠看見來人，再度變成吹鬍子瞪眼，朝他火氣沖天的『哼』了聲。
陸景熠看他精神頭明顯不像不久於人世的模樣，壓了壓眉，上前去拉少年：「笙笙，我們回去。」
「啊，可是......」林笙手被拽著，腦袋往後扭著。
看著氣怒交加的宋澤忠，神色有些遲疑。
陸景熠攬上他的腰，瞄了眼門口的人，眼神沒什麼溫度：「有這麼多人照顧，想必宋老定會早日康......」
「師父！」
「老宋！」
「將軍！」
「宋老！」
不等陸景熠最後一個『復』字說出口，滿屋的人看見什麼突然驚叫起來，慌張的越過他朝病床奔去。
而他望著空蕩蕩的胳膊，嘴角不由得抽了下：「...........」
很好。
更懷疑了。
「小陸啊，我看你還是先出去吧，老宋可能不是很想看見你呀。」
在醫護人員好一陣忙活下，宋澤忠終於虛弱睜開眼，可當他看到病房裡站著的人形冰雕時，心跳頻率忽得又不穩起來。
劉老見狀只好委婉提醒。
「真是抱歉，那就麻煩陸總先出去了，這裡好像不太需要你。」白錚洵在一旁補充道。
林笙神情一滯，有股無名之火不斷攀升。
他不覺得這些話委婉，只覺的刺耳。
抬頭看了眼孤零零站在遠處的陸景熠，心裡酸澀難耐。
隨即邁步朝他走去，口吻不咸不淡：「那這樣，我和阿景就先回去了。」
【本來受的就是無妄之災，讓我進來也進來了，竟然還要欺負我男人。】
【什麼道理！】
【你當我男人是狗嗎！】
【是狗那也是我一個人的狗！】
【憑什麼聽你們使喚！】
被前半句感動到的陸景熠：「......」
也行吧。
只要有肉吃，給老婆當狗就當狗吧。
總比當餓狼強。
「師父！師父！林笙你停下！快停下！」
「欸欸，小林，先別走啊，老宋又暈過去了！」
「病人情況不太穩定，建議不要讓他受到更大刺激。」
醫護人員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刺、激？】
【我離開算刺激嗎！】
林笙站在陸景熠身邊，看著這場要人命的鬧劇，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我到底哪裡入了這老爺子的法眼，就逮著我倆使勁禍禍是吧。】
「那個，小林啊，你看.......」劉老滿頭大汗的擠出一個笑容。
不難看出他也很是心累。
林笙抿了抿唇，面色糾結。
想一走了之，卻又於心不忍。
思來想去還是將決定權交給受了委屈的陸景熠。
【你說走我就走，聽你的。】
陸景熠揉了揉他腦袋，寵溺笑笑：「沒關係，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說完，他瞥向病床上雙眼渾濁，但隱隱透著精光的宋澤忠，暗呵。
他家小崽子心思純良。
要是走了，真出什麼事，可能小崽子也難過自己那關。
等出來發現外面只有白黎一人，陸景熠避嫌般離了八百米遠去打電話。
白黎看他嫌棄模樣，猛翻了個白眼。
跟他多瞧得上他似的。
當初算他瞎了眼。
.......
人員散去，病房裡又留下了林笙與宋澤忠。
就是這一回，林笙的態度沒見多好。
坐在凳子上拿著蘋果自顧自地削著，也不理人。
宋澤忠從七八歲就開始參軍打仗，一輩子沒服過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沒下過50分貝。
可看著林笙低頭生悶氣，他竟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會整理整理被子，一會晃動晃動身體。
侷促的不得了。
「吃嗎？」
終於，林笙打破沉寂，舉著蘋果遞到他跟前。
「吃、吃。」宋澤忠喜不自勝，連忙接過蘋果。
雙眼看著都滲出些水光來。
可再怎麼說，他也年過七十，牙齒早就罷了工。
涼的吃不得，硬的吃不得。
卻又不願拂了林笙的好意，艱難的啃起來。
洗完葡萄的林笙，一出來便看見他在痛苦的咀嚼，想起他的年紀，懊惱上前將蘋果拿回來。
「不好意思，您吃葡萄吧，我剛洗的。」
葡萄個個又大又紫，看著就甜美多汁。
林笙眸子不自覺在那碗葡萄上多停留了一秒。
他其實是洗給自己吃的。
忙活這麼久，就抿了一口水，之前還吃了好些甜品，早就口渴的不行了。
也不知道陸景熠在外面渴不渴。
活到這把年紀，哪裡看不出林笙在想什麼，他將葡萄塞到他手裡：「爺爺不愛吃這個，就喜歡吃蘋果。」
「愛吃什麼呀愛吃，您咬的動嗎。」見他前後態度差距如此明顯，跟耍人玩似的。
林笙沒忍住陰陽起來。
宋澤忠頓時像做錯事的老小孩，表情頹喪。
癱著手一動不敢動。
林笙：「.......」
不是，這到底為什麼呀。
他嘆口氣，將葡萄一分為二：「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