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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侍在車駕旁放下凳子,秦縱率先掀簾而出,走下車駕,面向群臣。

  在場大多數人是大雍在盛京時的舊臣,大多是認識楚霽的,畢竟楚霽那張臉,見之難忘。

  眼前之人他們卻不大認得,但此人容貌俊朗,是不在楚霽之下的另一種好看,又身長九尺,身形甚偉,通身威嚴之氣,逼得人不敢抬頭。能和楚王同乘車駕,除了那位楚國的兵馬大元帥不做他想。

  誰也不曾想到,當日在鬥獸場裡求生的戰俘,此刻已經是他們所有人都要俯首仰望的存在。

  視線掃過跪地的眾人,又將視線落在小皇帝和淑太后身上一瞬,秦縱轉過身,掀開車簾,將車駕中人迎了出來。

  楚霽一身玄色袞服,眸子微挑,視線卻不落在任何跪地之人的身上,端的是滿身金昭玉粹,比之小皇帝更顯天家威儀。

  眾人跪拜在地還未被准許平身,忽然淑太后牽著趙璁來到楚霽身旁,跪倒在地。

  楚霽伸手要去扶,淑太后卻行了一個大禮:「臣婦有罪,楚王殿下容稟。」

  話落,淑太后身旁的宦汲也跪倒在地,他雙手高舉著托盤,那托盤上是一方玉璽,正是從前朝大一統皇帝傳承而來的傳國玉璽。

  「當年,先帝駕崩卻未有後嗣,阿史那鉅為挾天子以令諸侯,選了我兒趙璁登基為帝。可我夫家與皇室並非同宗,而是出自范城趙家。一切皆因阿史那鉅貪心不足,生怕選皇室之子日後長大會生出反抗之心,才選了非皇室血統的我兒。我兒本非天家子,又如何能恬居皇位?罪婦只盼國本歸正,今將傳國玉璽奉上。」

  所有人都以為今日會是一場逼宮的大戲,不想其中竟有如此荒唐又巧合之事。

  現如今去哪裡找什麼國本歸正?當日趙璁登位,趙氏宗親不滿者甚多,對阿史那鉅的態度自然也不恭敬。他們本就是宗親,也不需對誰恭敬。所以在這些年阿史那鉅的授意下,死傷不少,再加之夭折、內亂、戰事,這滿朝之中想找一個趙氏皇族,還真是個難事兒。

  這楚霽的運勢也未免太好離開些,莫不是天命所歸?

  但也有政治嗅覺靈敏的意識到,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

  要知道,趙璁能被阿史那鉅選為傀儡,就是因為他這一脈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一對孤兒寡母,這才便於拿捏。因此僅憑淑太后一張嘴,她說趙璁非皇室之子,那便只能如此。

  只是,既然他們能敏銳地發現其中的關竅,也自然知曉,還是不要多生事端惹怒楚霽為好,否則那楚軍的鐵騎可全然不介意在今日刀鋒飲血。

  所以只能有一個真相,趙璁非皇室後裔。

  眾人心思流轉間,楚霽已命人將趙璁和淑太后扶起。

  「淑夫人高義,楚霽敬佩。還請夫人放心,楚霽定當竭盡全力,尋找皇室遺孤,以使國本歸正。」

  楚霽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附和,高呼叔夫人高義。

  方才楚霽的話算是一錘定音,他稱淑太后為淑夫人,那便是不再承認趙璁的皇帝之位,但也理解他們是被阿史那鉅所脅迫的,亦不曾降罪。

  「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楚王殿下不辭辛勞,代執國璽,主持朝政。」

  宦汲復又跪下,將傳國玉璽捧在楚霽眼前。

  在場官員無一不認得宦汲,這是從前的攝政王和太傅賈業成身邊的那個謀士,也是唯一從楚王與阿史那鉅的那一場戰役里活著回來的大雍高官,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

  回到蜀中後,他又迅速奪權,將賈業成和他的一眾黨羽發落,自己登上了太傅之位,擁有了朝堂上說一不二的地位。

  眾人都以為楚霽是要通過宦汲操控皇帝,不料他更狠,直接釜底抽薪,讓淑太后否認了小皇帝的血統。

  此時宦汲連傳國玉璽都捧出來了,趙家皇室無後,楚霽手握重兵,又是掃除奸佞的至功之人,禮法道義和形勢所迫,都站在了楚霽那一邊。

  不只是誰率先做出附和,請楚王主持朝政。

  霎時之間,宦汲交上玉璽,秦縱親自捧著玉璽站在楚霽身後,趙璁被脫了皇帝服制,換上了尋常衣衫。

  蜀州陪都的金鑾殿裡仿佛什麼都沒變,至高處的龍椅,龍椅旁的王座,還是像往常一樣擺著。

  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椅上不再坐著年幼無知的小皇帝,皇位空懸,國無主君,只有一方傳國玉璽擺在龍椅上,王座上掌生殺大權的人從攝政王阿史那鉅變成了楚王楚霽,朝堂上分列的文武官員,最前頭的變成了秦縱和楊佑。

  楚王殿下似乎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以雷霆之勢將滿朝文武換了個便。王朝不過是還披著一個大雍的殼子,內里卻只有一個聲音,大楚的聲音,言楚語,行楚制,用楚官。

  楚霽暫時還沒有稱帝的打算,蔡曠未平,戰事未休,百姓貧苦,並不是稱帝的好時機。

  主持朝政之後,楚霽首先要將在滄州的楚國小朝廷和現如今的大雍朝

  廷合併,滄州官員不能都變成京官,大雍舊臣也不能全部罷免,大小官職該如何分配,都全等著他安排。

  如同在楚國時同樣,楚霽廢除三公九卿制,設立三省六部,權力制衡,職責明確,又精簡人員,將原先大雍官僚體系里冗餘繁雜的部分全部剪除。至於世襲爵位,不好意思,楚王治下沒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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