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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縱見他低頭沉思,連忙問道:「如何?」

  「比我看我家小侄子都疼。」蒯息終於想到一個他認為合適的形容詞。

  蒯息的小妹在益州已經成親,去年年初剛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秦縱微窘,楚霽當時可不就是一心想要對他「視如己出」嗎?

  那怎麼可以?

  蒯息看秦縱吃了個癟,當即大笑起來。

  「可是,那天的接風宴上,當你舉起酒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你放心,我的一切都以主公為重,包括……主公在意的人。」

  話音落地,蒯息又飲了一杯。

  半晌後,他猛地將酒杯置於桌上:「秦縱,你若是,若是……」

  「我不會。你絕對沒有機會。」秦縱不待他說完,亦將酒杯放下,眼底卻已經帶了寒光。

  說這話時,秦縱絲毫不心虛。

  儘管楚霽還沒有答應他。

  但,先唬住了情敵最重要。

  「很好,就是要這樣。原諒我現在說不出祝福的話,那便待以後再說吧。」

  「多久都不遲。」

  楚霽至秦縱

  院中時,那兩人已經喝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為了爭一個斟酒權,兩人你來我往,可憐的酒壺被他們在指尖拋出了各種花樣。

  沒好氣地嘆了一聲,楚霽喚了一聲:「阿縱。」

  秦縱聞聲立刻停下動作,酒壺被蒯息搶了去也毫不在意。

  他一雙醉眼迷離,卻笑得燦爛,大聲喊了句:「楚楚來找我了!」

  楚霽被他這傻氣的模樣逗笑。

  正笑著,一旁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楚楚是誰?」

  秦縱像是被搶了什麼似的,連忙道:「只有我可以叫楚楚。」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楚楚就是我一個人的。」

  楚霽:……一個醉鬼,一個幼稚鬼

  他有意讓蒯息先回去醒酒,但蒯息畢竟習過武,普通的侍從還真是架不住。

  楚霽只得喚了個侍從,叫來蒯民蒯信,這才把蒯息帶回去。

  待人走後,楚霽伸出手指戳了以後秦縱的額頭:「還裝呢?」

  「又被你發現了啊。」

  秦縱此刻哪裡還有什麼醉態?

  只是他方才裝醉,說了醉話,正想著同楚霽撒嬌揭過去這一茬。

  「解釋解釋,什麼叫你的?」楚霽可不吃他這一套。

  秦縱可憐巴巴地看著楚霽半晌,楚霽卻也悄悄垂下了眼帘。

  他乾脆心一橫,上前一步,將楚霽壓在了忘憂亭的柱子上。

  「不是我的嗎?」

  酒氣醉人,又或許醉人的不是酒。

  秦縱也不待楚霽答話,膽大妄為地湊上前去。

  在楚霽的唇角,留下一個酒氣氤氳的吻。

  「我的。」

  晚風無聲,心如擂鼓。

  第八十二章

  比起秦縱的禮物, 楚霽自認為準備的就顯得遜色許多。

  尤其是在昨日的一個吻過後。

  或許是剛喝過酒的緣故,少年人的動作莽撞,嘴唇卻格外柔軟。

  明明是格外強勢的動作, 最後也只敢把吻落在楚霽的唇角。

  可憐得讓楚霽心軟。

  他按住秦縱的肩膀稍稍用力,就將二人轉變了位置。

  被壓在亭柱上的秦縱並沒露出什麼求饒的神情,反而一雙鳳眼裡滿是期待。

  想來身居高位的楚州牧被這眼神勾出了些許爭強好勝來。

  他偏要超乎秦縱的預料。

  於是乎, 楚霽微微踮腳,雙手從秦縱的肩頭滑向頸後。

  大半重量壓在秦縱上身,楚霽湊近了他的耳朵。

  唇瓣觸著耳垂,翕張間仿若繾綣的吻。

  「謝謝, 我很喜歡。」

  哪怕是此刻,楚霽也分不清楚,這句喜歡說的是沙盤, 還是那個吻, 亦或是秦縱這個人。

  按下雜陳心緒,楚霽將手中公文放下,悄悄瞄了一眼在一旁看書的秦縱。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雖是常用來揮舞戰戟的,但此刻握著那支品質上乘的紫鋒狼毫,不僅不顯得違和, 反而更襯出些溫潤而澤的氣質。

  他的側臉稜角清晰, 眉眼介於少年的青澀與青年的英挺,別有一番韻味。

  兩人此刻的桌案靠得極近, 連桌沿都挨在一起。

  楚霽幾乎可以看見秦縱臉上細小的絨毛。

  偌大的沙盤占據了書房裡的大半位置。

  因此,楚霽的桌案被挪動到原屬於秦縱的那一邊。

  理由倒是正當, 可楚霽怎麼都覺得秦縱有私心。

  秦縱似有所感, 停下筆,偏過頭, 精準地捕捉住楚霽的目光。

  眨眨眼,似乎在詢問楚霽怎麼了。

  明知故問!

  楚霽偷看人家還被發現,心虛湧上心頭,兩頰有些發熱,面色卻愈發地正經,端的是色厲內荏。

  他秀眉一挑,故作嚴厲:「看書也不知專心些。」

  眼前人這般耍無賴地倒打一耙,秦縱卻毫無辦法。

  他只好做投降狀,執起狼毫,繼續在兵書上標註著。

  任由楚霽光明正大地偷看著。

  絕對目不斜視。

  楚大人這下可總算是滿意了。

  他乾脆拋下手中的公文,另抽出一張宣紙來。

  秦小將軍既然已是他的人了,那有些東西就需得提前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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