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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青轉了轉眼珠,艱難地歪著腦袋:「你......過來坐,過來。」
虞聞邁開雙腿走到床邊,凝視片刻,淡淡道:「你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嗎?」
此話一出,季長青的眼珠不轉了,呆呆地望著虛空中的一點。
半晌,淚水汩汩而下。
「你、你找到她的墓碑了嗎?我......我想......跟她葬在一起。」季青山閉了閉眼睛,「我把整個季氏集團都給你。」
「我在問你。」虞聞森然道:「你知不知我媽怎麼死的?」
季長青沉默不語,淚水浸濕白色的枕頭。
虞聞掏出一個東西,「啪」的一聲扔在雪白的床單上--是一枚蝴蝶胸針,銀的。
他嘲諷道:「我媽不想要,讓我還給你。」
季長青顫巍巍地抓起胸針,久久撫摸,嘴角輕輕抽動,不知是在哭泣還是在懺悔。
第55章
虞聞看著痛哭的季長青, 冷冷道:「良心痛了?」
他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想,自嘲一笑,「忘記了, 你哪裡有良心這玩意兒。」
季長青充耳不聞, 直勾勾地盯著胸針愣神,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似的, 靜靜的往下流淌。
「有什麼好哭的, 我媽不過是你用廉價胸針騙來的女孩,又不虧, 哭什麼?」虞聞譏諷道。
他知道這句話是殘忍的,可是母親呢?
難道命運對她不殘忍嗎?
母親一腔孤勇,陪伴所愛之人艱難地走過吃糠咽菜那段路, 然後在十月懷胎之時,慘遭拋棄。
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到最後的死無全屍,她找誰說去?
還是說,一個人做了絕情殘忍的事情之後,只要懺悔就應該被原諒?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虞聞轉身想走, 卻被季長青叫住了:「遺囑已經寫好了, 財產都留給你,等我下去見到你母親,也算有個交代。」
虞聞腳步一頓, 他忽地想起, 回到江城之前容遲特意交代過, 必須讓季長青單獨給他寫一份遺囑,並且去公證處公證。
想到這裡, 他扭過頭,淡淡道:「我不要全部,我只要屬於我母親那一份。隨便麻煩你幫我重新寫一份,我想去公證一下。」
虞聞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季長青閉了閉眼睛,拿起胸針,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如果時光能倒流就好了,讓他站在十字路口,重新做一次選擇。
這一次,他一定能選對。
......
容遲這幾天的狀態,是一天比一天好,好到他都開始日夜顛倒了。
白天睡覺,晚上熬夜打遊戲。
容施拿著削好的蘋果走過來,一把搶過容遲的手機:「你這是打遊戲打上癮了是吧?」
「哎呀,我剛要通關。」容遲雙手一空,隨後被塞進來一個蘋果。
「你想要幾級?大膽地說,哥哥幫你打。」
容施十分自信地點開手機,一個破遊戲值得熬夜打嗎?他一天就全部通關完畢!
結果打開一看......
是他從未涉及過的領域,不太懂應該從哪裡入手。
容遲啃著蘋果,看著哥哥皺眉研究的樣子,忍不住想樂:「這個可比連連看難度高多了,不是一個水準的。」
「我知道,你別說話。」
十分鐘後,容施磕磕絆絆的打完一局,結果不僅沒贏,還倒扣十分。
他有些憋悶,怎麼連最低級的關卡都過不了?
「我去問問陶醫生。」容施覺得陶野肯定會玩這種遊戲,就算不會玩也沒事,可以兩個人一起研究,畢竟今天還沒看到陶野呢。
陶野?
容遲啃蘋果的動作一頓,八卦的眼神飄了過來,打趣道:「哥哥,要不我多住院幾天吧,說不定能幫你解決下單身問題。」
「別瞎說,想要嫂子還不簡單,哥哥隨時都能給你找到。」容施眨了下眼睛,拿著手機推開門出去了。
容遲看著哥哥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長。
莫名的,他突然很想知道虞聞此時在幹什麼......大概是前段時間兩人總是黏在一起的原因,幾天不見,還怪想的。
醫院裡面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今天也不例外,樓道裡面的醫生、護士腳步匆匆。
容施低頭研究著遊戲,朝著陶野的科室走過去。
還沒等他走到地方,遠遠就看到科室門口圍著一大群人,有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
「......你為什麼要治療?我們都沒簽字,你為什麼要治療?!」
「賠錢!五百萬!少一分我就去告你!」
「我要讓你當不成醫生!讓你沒工作!賠錢!」
......
容遲皺眉看了一會兒,也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拉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問:「那邊出什麼事了?」
護士往那邊看了一眼,嘆口氣道:「急救車拉過來一個患者,病情非常嚴重,需要立刻做手術,可是手術要家屬簽字才能做。但是患者家屬一直沒來,實在等不了了,我們醫生代簽字,做了手術,但因為前面沒家屬簽字,耽誤太多時間,手術結果不是很理想。」
容施點點頭,沒發表什麼看法,重新抬眸,朝那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