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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又顛顛跑回後備箱翻出另外一件, 塞給虞聞,跺著腳說:「山上好冷!我這個助理不錯吧。」
虞聞接過衣服,嫌棄道:「誰的衣服就給我穿?」
「這是新的。」容遲小聲嘀咕道:「這麼冷的天氣,有什麼好挑剔的。」
兩件羽絨服都是黑色的,他自己穿的是黑色短款,拿給虞聞的是黑色長款。
容遲看著虞聞換上衣服, 忍不住樂出聲:「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件有點像情侶服。」
「佛門重地, 瞎說什麼。」虞聞扭頭瞪他一眼,倒是沒把衣服脫下來。
隨後把羽絨服的帽子一戴,遮住了泛紅的耳尖。
門前掃雪的小尼姑看到他們, 小跑著走過來, 上下打量他們一翻, 問道:「如此大的雪,你們來武陵廟有事?」
「找人。」
「哦......找哪位師傅?」
「靜宜師傅。」
小尼姑握著掃把思索片刻, 猶豫道:「靜宜師傅年事已高,平時不見人,我去幫你們問一下吧?」
她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卻被虞聞叫住了。
「這個胸針,麻煩你拿給靜宜師傅看一下,這個......她應該會認識。」
容遲靜靜看著虞聞手裡的那枚胸針,那些屬於原主的記憶,驀然湧現出一些--
記憶力里的好幾個畫面,都是跟哥哥一起搶胸針,把虞聞打得鼻青臉腫的,然而虞聞卻拼死不鬆手,還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大概是原主被咬得太痛,才會留下這麼深刻的記憶。
這胸針不是很值錢的樣子。
雖然款式精緻,但材質看起來像是銀的,這麼寶貝,大概是他媽媽的東西。
小尼姑拿著胸針,一溜煙兒跑進廟裡。
「對不起哦!」容遲瞄了眼虞聞,看著自己的腳尖說。
「對不起?什麼意思?」虞聞一怔,眯起眼睛盯著他,眼神危險,「你在我眼皮底下,還能幹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真有,也是厲害。」
【為什麼道歉?】
【難道......差點發生的交通事故跟他有關係?】
【呵呵,我就說怎麼那麼蹊蹺?!】
容遲嚇了一跳,趕緊擺手:「交通事故跟我可沒關係!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我說什麼了嗎?」虞聞目露審視。
容遲一噎,尷尬地摸摸鼻子:「我是突然想起小時候跟哥哥搶你東西的事情,所以跟你道個歉。」
「雖然有點晚,但我是真心的。」
唉,代原主道個歉吧!
雖然那時他還沒穿過來,跟那些往事毫無關係,但是看著記憶裡面的小虞聞被踢得鼻青臉腫,蜷縮在角落裡的樣子,於心不忍,太可憐了。
虞聞盯著他,先是一怔,後面露嘲諷。
本來很想說點什麼,當然肯定是非常不好聽的。
但看著像鵪鶉似的站在他面前容遲,那些話又堵在了嗓子眼。
最後,他冷笑一聲道:「可惜你現在的道歉,還沒那麼值錢。」
容遲:「?」
現在的道歉?難道道歉還分現在和將來嗎?
沉思片刻,還是不懂。
他剛想問問這句話該怎麼理解,剛才的小尼姑跑回來了。
小尼姑氣喘吁吁地停在二人面前:「靜宜師傅說了,讓我帶你們進去。」
容遲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和虞聞一起跟著小尼姑走進寺廟。
虞聞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
可能是剛下過大雪的緣故,寺廟裡面很安靜,只有幾個尼姑低著頭,拿著掃把在認真掃雪。
「這邊請。」小尼姑把他們帶到後院,指著一扇青色的木門道:「你們直接進去就好,靜宜師傅正在裡面等你們。」
虞聞點點頭,大步走過去。
容遲一把拉住他,撓撓臉頰:「你不組織下語言嗎?想想說什麼啊,不然進去多尷尬。」
虞聞停下腳步,回頭盯著他,冷嘲道:「怕尷尬?你可以留在外面。」
然後把袖子從他手裡拉出來,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容遲:「……」
好吧,其實他只是想讓虞聞冷靜下再進去。
萬一聽到什麼悲傷的往事,也不至於太難過,畢竟他母親已經……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外婆」知不知道這件事。
推開門,裹挾著檀香味的暖氣撲面而來。
一位身穿灰色僧服的大師坐在方桌旁,拿著那枚精緻的胸針仔細看著。
聽到開門聲,她抬頭望向門口,目光在虞聞臉上停頓了幾秒,淡淡道:「坐吧。」
大師的聲音里透著幾分蒼老,她說完這兩個字,又低頭去端詳那枚胸針,就跟那胸針里有什麼秘密似的。
容遲站著沒動,他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坐,偷偷瞄向虞聞。
虞聞慢慢走過去,也垂眸看著胸針。
半晌輕聲道:「我過來這裡......是想了解點我母親的事情,您方便嗎?」
容遲內心一緊,抬眼看著靜宜師傅。
如果此刻讓虞聞知道他媽早就死了,他會不會就地黑化?然後立刻沖回江城,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