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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躍青指了指他衣領。

  水鵲茫然,撥弄了一下半敞開的衣領子,低著頭去看。

  但視野受限制,自己肯定看不見的。

  李躍青趁著時候看清楚了裡頭鎖骨和脖頸,甚至一小片胸口,通通沒有什麼曖昧的紅痕。

  他鬆了一口氣。

  旁邊吱嘎一聲,李觀梁邊穿著衣衫邊走出來,「發生什麼事情?」

  李觀梁睡眠向來淺,稍有動靜,就會清醒過來,加上頭部受了傷,晚上翻來覆去沒有入眠。

  更不用提有人在房門外說話。

  水鵲擔憂地看著他,「你怎麼起來了?受傷了要好好休息。」

  李觀梁搖頭:「沒事,剛剛出來聽到躍青說有蚊子?」

  水鵲疑惑地摸了摸脖子四周,「可能有吧……」

  李觀梁:「我找蚊煙給你房間點上吧。」

  村民自家用曬乾後碾成粉末的油茶籽殼和山蒼子樹葉製作的蚊煙,每一根形狀都猶如大金條,驅蚊的效果比供銷社賣的蚊香要好。

  李躍青看著兩人,突然卡了殼。

  原本打好的要和水鵲單獨說的腹稿,到了嗓子眼,繞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裡。

  「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李躍青說罷,轉身回去掩上門。

  背抵著門,按著額頭,狠狠地捶一捶,接著又悠長嘆息一聲。

  獨留水鵲和李觀梁在門口走廊,對視一眼。

  水鵲悄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他怪怪的?」

  不管是說話,還是行為,總給水鵲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即使原劇情里並沒有提及男主的情感狀態,水鵲還是嘗試揣測,「他會不會是失戀了?你不用關心一下嗎?」

  畢竟才成年,應該還是在青春期吧?

  李觀梁也不清楚具體狀況,他們兄弟倆雖說血濃於水,但彼此不會過多談及這類情感上的話題。

  「躍青有分寸,這類事情他自己會處理好的。」李觀梁火柴一划,點了根蚊煙,白色煙霧繚繞,對水鵲道:「我幫你熏一熏房間,這樣就沒有蚊子了。」

  「噢。」

  水鵲讓開身位讓他進房間。

  對面臥房卻傳來「砰」地一下響。

  好像有拳頭悶聲砸在牆上。

  男主真的還好嗎?

  水鵲抱著疑惑。

  ………

  李觀梁因為受傷,即使他堅持要上工,羅文武也堅定地拒絕了,非要他長個教訓,於是這兩天第八生產小隊的活都由羅文武帶領,李觀梁只好賦閒在家。

  他閒不住,只閒了一個上午,就要出門打柴。

  水鵲拗不過他,反正周日他不用上課,乾脆就跟著李觀梁去了。

  打柴的位置在村尾的一大片河灘,說是柴,實際上打的是一種能當柴火燒的蒿草。

  水鵲才知道,鄉里人有時候念叨的「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六月當柴燒」,說得就是這塊河灘邊長的一大片一大片青蒿叢和黃蒿叢。

  這會兒的蓬蒿叢甚至長得大約有兩米高,要是水鵲一進去,准連人影也見不著了。

  他就站在河灘的沙岡上等李觀梁。

  李觀梁拿著鐮刀進去,農活他從小到大做習慣了,手上動作迅速麻利,鐮刀割草唰唰響。

  水鵲坐在白如雪的沙岡上,看著蓬蒿叢里黑色的發頂前進,偶爾風吹,蓬蒿叢略微一低,很容易能捕捉到李觀梁的身影。

  這片河灘遼闊,河汊縱橫交錯,水窪星羅棋布,邊上蓬蒿叢高大,河裡蘆葦叢密布。

  河汊兩岸立著大棵綠油油的樹,啄木鳥在夏天發出規律的聲響。

  白色沙岡上長著紅皮水柳,水鵲就躲在陰涼柳樹蔭下。

  李觀梁動作很快,不到一小時,他已經割到了一大片蒿草,只差一大把一大把地捆起來背回家裡。

  他晚一些要到衛生所給傷口換藥。

  怕水鵲擔心自己,先放下手裡的活,回到沙岡上。

  水鵲正無聊地用撿來的樹枝,在沙面上畫畫。

  看到李觀梁回來,親親昵昵的,趕緊給遞上自己的軍綠色水壺,「觀梁哥,喝水歇息一會兒!」

  特別像是莊稼人的小妻子。

  因為這個想法,李觀梁面上一紅,坐下來,低著頭接過水壺。

  怔怔看著壺嘴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對著,仰起頭,粗大的喉結滾動,咕嘟咕嘟的茶水順下去。

  太陽在樹蔭之外,水鵲有點熱,他捏著草帽的一角,當作是扇子那樣扇起涼風來。

  李觀梁默默地把水壺蓋子按回去,放到一邊,拿起水鵲身側的樹枝。

  「你之前教的……」李觀梁說道,「我學會了。」

  李觀梁低眉垂目,抹平沙面,然後拿著樹枝在上面一筆一划。

  水鵲聽他提起這個話題,耳朵尖發燙。

  因為之前第一次教人寫字,就出了那檔子事,他比對方還要尷尬,恨不得代替李觀梁鑽進地縫兒里去,於是後來把教人寫字往後無限期擱置了。

  看著對方手上拿樹枝,字跡不算工整,有些歪歪扭扭的,寫下「水鵲」兩個字。

  「很棒,沒有倒裝,完全寫對了。」

  水鵲拿出夸學校里小朋友的勁頭,拍拍手掌,鼓勵李觀梁。

  李觀梁定定盯著他,剛才喝過了水,此時口中又隱約乾燥起來。

  他遲遲出聲:「沒有、沒有獎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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