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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風,無端卷襲而來,猶如大手一般盛在底下緩衝。
儘量讓男主不發覺異常。
於接觸水面前稍稍一滯,隨即「噗通」一聲響。
兩人交疊著沒入江水裡。
……
魔將屈膝,畢恭畢敬道:「尊主,我們進入勝境有兩日,難保不會有人傳遞風聲,外面那些正道修士說不定已經注意到了。」
他接著請示:「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伏斷怔怔盯著漆黑崖底,未出聲。
魔將重複:「尊主?尊主?」
他換了一個問題,「尊主可是在擔心微生水鵲?」
伏斷轉首,眼中森寒。
「是屬下多嘴了。」
魔將噤聲。
「我知曉萬丈底下是江河。」伏斷道,「這氣運之子死不了。」
就憑原文裡,那些無處不在的機緣,與其說眀冀每一次都是絕處逢生,不如說是天道從來就不曾放棄這個氣運之子。
他沒料想水鵲會跟下去。
伏斷唇齒無端發寒。
陰沉沉,「我一早就在交戰時,給眀冀下了忘憂散,算一算,也該毒發了。」
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給天道之子提供選擇?
伏斷要他橫豎生不如死。
「至於下一步。」伏斷道,「把石洞裡的那群劍修解決了。」
一個殘破劍穗從袖中落下來。
落在黃土上。
伏斷垂眼,抬腳,靴底碾壓。
劍穗花花綠綠,沾滿土灰。
忽而想起他折斷定光劍時,天道之子對於這劍穗過分緊張的態度,以及能看得出來,編織劍穗的拙劣技巧。
腦海中浮現雪膩膩的小臉,還有那雙淺色眼睛,戒備地看著他。
伏斷默不作聲,將劍穗撿起。
第145章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24)
崖底下是滾滾江河。
這邊是水鵲此前經過的一線天另一側。
浩浩江水,滂沱奔涌。
白色浪花推搡著兩人直前,在江流中愈發遠離一線天的方向。
在水流拐角的一片灘涂,終於難得停下來上了岸。
水鵲拖著傷重得幾乎半昏迷的眀冀,還沒走幾步就得歇一口氣。
從江水裡爬出來,烏髮濕濕黏黏地貼緊肩頸,還有臉頰兩側。
水鵲隨意抹一抹,就抹到一手的水。
這裡離一線天太遠了。
怎麼也掰扯不回去原本的劇情。
水鵲有點泄氣,乾脆在路邊大石頭上坐下了。
他的劇情進度還停留在百分之四十五呢。
「你怎麼一點也不爭氣……」水鵲小小聲念叨著,「算了,也不是你的問題,都怪大魔頭,把劇情弄崩了。」
他輕輕拍了拍男主的臉,抱怨道:「你能不能醒一下自己走啊,那麼重,我都拖不動你了。」
掌心一片滾燙。
水鵲一驚。
湊前去和眀冀貼了貼額頭。
對方處於半昏迷之中,眉峰緊皺著,好像身陷囫圇。
不止額頭,眀冀是周身滾燙,神色渾渾噩噩,口中呢喃著什麼。
水鵲要湊到他唇邊,才聽得到那自喉嚨擠出來的沙啞氣音。
「水鵲……」
一聲一聲,一直在喊他名字。
水鵲耐心地拍了拍他,「我在這裡呀。」
再左右望了望,秘境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灘涂水草荒涼,他都不知道該上哪裡休整。
眀冀頭腦昏沉,沒辦法做出有效的回應。
水鵲一邊心急地思考著,一邊自言自語:「不會是傷口發炎高燒了吧……」
「那麼燙,又泡了水,待會兒燒久了會不會變成傻子?」
事不宜遲,他需要行動起來。
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藥……
水鵲下意識去探腰間的儲物袋。
「……」
空空如也。
糟糕了,他剛剛在石洞裡給宗慎餵氣血丹,乾脆把整個儲物袋交給對方了。
晚上的風一吹,衣衫濕淋淋發冷。
水鵲坐不住了。
忙著四處探路的懸浮機械球,終於飛回來了。
77號興奮道:「宿主宿主!順著沙子路往前走,到盡頭有一個清泉,旁邊山壁鑿出一個密室,撥開草叢就能看見了!」
「可能是修真界前輩留下的機緣!」
不愧是男主,到哪裡都能碰上機緣。
水鵲放心了,天無絕人之路。
他和77號聯手,艱難地撐著眀冀往那邊去。
好在眀冀雖然神智混亂,但是還繃著一根弦,自覺支起身軀。
水鵲把男主推到密室的石床上。
那石床是鑿出來玉石打磨好的,或許千百年前曾經有前輩在此修煉打坐,密室邊緣還堆著雜物,遠看是些捲軸桃木劍一類的物什。
密室嚴密地靠著外面的清泉鑿成,泉水是地下冒出來的熱水,月光下蒸騰著白氣。
77號去撿枯枝了。
水鵲需要考慮怎麼生起火來,把兩個人的衣物烘乾。
他從密室角落裡扒拉出遺留的打火石。
外面水邊生長有幾叢香蒲,花序一捏就會炸開蓬鬆毛絮,正好用來引火。
77號嘿咻嘿咻喘著氣,小小的機械球,馱著一大把枯柴回來。
水鵲心疼地摸了摸它的球體,「77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