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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方的參天樹冠往兩邊退開,如同撥雲見日一般,月光無所阻擋地潑下來。

  劍修一襲灑藍衣袍,氣質冷冽。

  漆黑皂靴踏在松間小道上,碎石與細沙輕響。

  宗慎破了陣眼,因而這密林不再迷惑人眼,不再能夠困住任何一名修士。

  但是也有時限,他們需得儘快離開,否則密林的陣法汲取勝境內靈氣,恢復過來,又要花費一番功夫尋找新的陣眼所在。

  其餘幾個劍修已經在宗慎來的路途中遇上了。

  跟著宗慎,去接被託付給他們照顧的小宗主。

  弘遠眼尖,他又一直放著神識留意四周圍環境。

  因此一眼就看見了遠處的火堆,「在那呢!」

  他揚起手一指。

  同門們的視線都隨之投去,「那不是荊潛師弟麼?」

  荊潛在這一行人當中,拜入滄海劍宗最晚,資歷是最淺的。

  也是最年少氣盛。

  竟然正揪著水鵲不放。

  看起來臉色極差,神情兇狠,但手上的動作又不是那麼回事。

  最初捉著小宗主的手,他們走近了,聽到小宗主軟軟地拒絕,「你捉得我手腕疼了。」

  虬龍青年於是彆扭地揪住了水鵲的衣袖。

  居然寧願捉人衣袖也不願意放開手。

  另一旁還立著一個人,瞪著荊潛,呈現戒備狀,好像水鵲一聲令下,就要拔劍出鞘。

  那個人也眼熟。

  宗慎知道他,那晚在畫舫上,水鵲得救後毫不猶豫地撲向對方。

  好像是叫……

  「眀冀。」宗慎想起這個名字,稱呼起來疏離許多,「明道友。」

  並不以師兄弟相稱。

  荊潛見這麼多人來了,免得鬧得難看,先鬆開了水鵲的窄袖。

  水鵲才得空擺擺手解釋:「這個,他不是眀冀。阿黝,快變回來!」

  「眀冀」聽話地變回黝木人。

  眾劍修皆是一驚。

  大約對於這種奇木有所耳聞,但見還是頭一次見。

  其中一個叫聞曾的劍修問:「眀冀可是你那個未婚夫的名諱?」

  悟真派的小宗主有個娃娃親未婚夫,微生樅準備以後給小宗主當爐鼎備用的,而且那未婚夫修煉天資高,在年輕一輩中十分出彩,除卻純陽體質,似乎還是先天道體。

  這些在修真界不是什麼秘密。

  得到水鵲肯定之後,其餘劍修臉色忽而古怪起來。

  竟然感情這般好?

  連在秘境裡碰不到一塊兒,也要讓身邊的木頭變作未婚夫的模樣。

  那在真人面前,得多黏糊啊。

  他們其實見過的。

  之前在那畫舫,要眀冀抱著背著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小宗主?

  這麼黏人,眀冀怎麼受得了?

  劍修最是獨來獨往,又是無情道,滄海劍宗內連弟子居也全是獨門獨戶,平素除卻必要的時候探討劍道,不進行其他交流,不講求和人的情感聯結。

  他們很難想像有人這樣黏著自己,想想就覺得眀冀真是辛苦。

  【宿主,劇情進度漲了百分之一!】77號高興道,【聽到男主是你的未婚夫,他們肯定全在心裡同情男主呢。】

  宗慎鎖緊眉頭,他狀似無意地掃過黝木人,對水鵲道:「時間緊迫,先離開密林。」

  水鵲同意,他讓黝木變回小型木雕,塞進儲物袋裡。

  宗慎劍眉才鬆開,語句簡短道:「御劍離開。」

  在場者明知水鵲是練氣期,於是看向宗慎。

  不是要照顧遷就這個小宗主麼?

  宗慎對水鵲說:「我御劍載著你。」

  止雨劍嗡鳴,寒光一閃,橫在低矮空中,等著水鵲踏上來。

  幾名劍修面面相覷。

  止雨劍是宗慎自另一勝境遺蹟帶出來的神劍,滴血認過主,是本命劍。

  對於劍修而言,有這樣的劍,就相當於是自己的第二條命。

  與人共乘……

  那是有了道侶才做的事情。

  他們眼見著水鵲踏上去,劍宗首席大師兄隨後虛攬住護著對方,淡聲道:「跟上。」

  宗慎這話是對他們說的,可一眼也不看他們。

  凌空而起,宗慎神識放廣,憑藉著對清微勝境的大致記憶與對靈氣的感知,往勝境靈氣豐沛的區域去。

  越是靈氣豐沛的區域,魔獸妖邪危險度也越高,機緣也越豐富。

  要想歷練,自然還得找這樣的地方。

  他沉眉思索著。

  懷中虛虛環著的人卻不聲不響地悄悄轉過來,抱住他,細聲細氣地說:「太高了,宗慎師兄,我會害怕。」

  實際上水鵲一點也不怕,他就是要給宗慎拖後腿,麻煩人家,這樣才能保持人設,好刷劇情進度。

  宗慎頓了一下。

  他從未遇上這樣的難題,不知道如何解決。

  他本能地發覺水鵲的理由站不住腳。

  對方是悟真派少宗主,再怎麼嬌縱慣著,不可能連御劍飛行也害怕,那個眀冀是半個劍修,必然沒少與水鵲同乘。

  為何對他撒謊?

  宗慎換了一個詞,撒嬌。

  他下了定義,因而眉梢舒展,生疏地輕拍水鵲後背,「很快到了,別往下看。」

  水鵲得了一點點劇情進度,更加纏緊了宗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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