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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面瘤還在醞釀下一波業火,眀冀足步一蹬,劈劍將其刺落。

  只這一下,人面瘤暴怒如雷,業火從它口中噴涌而出,如同炸開的爆竹煙花,氣焰震開,轉瞬吞噬了四周圍。

  剎那之間,風雪四起,虛空踏碎。

  在業火傷及水鵲前,布著繭子的大手凌空掐住那個肉瘤,化神期威壓令人難以想像,人面瘤轉瞬化為齏粉飛灰。

  殘影轉瞬即逝,下一秒憑空閃現,蒺藜槍直直扎入青面老翁的胸膛。

  老翁面目猙獰,口中咯血,順著下巴流下,嗬嗬發出氣聲道:「竟然是你,微生——?!」

  青衫男子面無表情,像是挑著什麼骯髒物件,槍尖挑著把老翁揚在半空中。

  手腕一轉,槍尖挑出妖丹。

  一甩。

  那青面老翁就如放去了氣的麻布袋,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口中還在道:「微生……微生樅……」

  微生樅低眸,足底一踏,將紫色妖丹碾作齏粉。

  「水鵲,」塗欽午捂住肩膀撕裂的創口,匆忙上前問,「你怎麼樣?」

  水鵲搖了搖頭。

  眀冀無言地用藥膏抹在他燙紅的手臂,扯下自己手臂的衣料給他纏好。

  忽而低聲道:「對不起。」

  他意識到自己的修為境界還是不足以保護水鵲。

  遇到像今天這樣強勢的妖修,連自保都棘手。

  眀冀修行從來是穩紮穩打的,從未有像今日這樣迫切地想要跨越境界。

  微生樅徹底解決了青面翁,視他們於無物,把被火焰悶得灰撲撲的水鵲背起來。

  轉身,才望向傷勢更加慘重的塗欽午和眀冀,視線薄涼,問道:「你們誰帶他下山的。」

  一字一頓皆透露著冷意,仿佛淬著冰。

  水鵲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微生樅是真的動怒了,在爆發的邊緣。

  上一次這樣,還是小時候他們調皮誤入禁地,險些葬身獸腹。

  他頭一次被微生樅打屁股,也只有那一次。

  水鵲趕緊蹭了蹭微生樅的肩頸,沒想到因為自己臉頰沾了灰,反倒把微生樅的衣衫弄髒了。

  他又趕緊拍一拍灰,小心吹了吹,好像不僅要把灰吹掉,還要把微生樅心中的火也吹滅。

  環住對方的脖頸,小聲道:「爹,是我自己非要下山的,你不要怪別人……」

  不等微生樅多說什麼,他就趕緊道:「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微生樅垂眼,入目的是搭在自己身前的手,手心也是發紅的。

  他從未讓水鵲受過這麼重的傷。

  水鵲悶悶地趴在微生樅背上,被煙氣熏得咳嗽了一下,聲音有點啞啞的,閉上眼睛,「我好痛呀,我想回家了……」

  好像還沒長大,仍舊是從前趴在他背上的一小團。

  心如刀銼,鈍鈍地抽痛。

  微生樅低聲應答:「好,我們回家。」

  水鵲裝裝可憐就轉移了微生樅的注意。

  他反手悄悄把裝滿丹藥的儲物袋丟給自己的竹馬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臉頰還是泛粉,沾著一點兒灰的。

  儲物袋也給出去了,自己只留了一隻木雕人在手上。

  ………

  水鵲有點後悔了。

  他不該把這個木雕人帶回來的。

  77號之前一心關注水鵲的傷勢,連劇情都無暇顧及,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說道:「唉呀,亂套了!這個黝木是劇情里替男主擋業火的好兄弟!」

  龍傲天的好兄弟。

  怎麼還為他擋了業火?

  77號說這個黝木的來歷。

  「劇情里是青面翁在崑崙挖出來的,黝木樹節似人似獸,實力強大起來就能夠自如幻形,加以雕刻的話就能按照雕刻者的心意,原模原樣地復刻人與物。」

  「青面翁帶在身側,當做法寶不輕易使用。」

  「劇情里就是復刻了男主的模樣,男主原本雙拳難敵四手,在和青面老翁、人面瘤戰鬥的過程中險些殞身,只是老翁沒想到,黝木對雕刻成人形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有孺慕情結,把男主當做父親看待,一朝反水,打得老翁措手不及。」

  「男主和黝木聯手才堪堪把他們打敗。」

  水鵲倚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

  77號的球體依偎過來,貼住水鵲,「但是黝木好像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宿主你……」

  那是說明……

  黝木將他看作是父親了?

  水鵲狐疑地看向床邊立著的木雕人。

  監察者似乎看出水鵲心中的猜測,忽然冷笑一聲。

  【它哪裡是將你看成父親,它當你是小媽媽呢。】

  不然那時找奶喝。

  水鵲磕磕巴巴道:【你、你別亂說奇怪話……】

  共事這麼久,01一直改不了這個事情,總是突然說怪怪的話。

  監察者哂一下,不再說話了。

  77號才終於被放出頻道,急忙道:「所以劇情里男主的好兄弟現在是宿主的好兄弟了……」

  水鵲抬眼去看靜靜立在床邊,一聲不吭的木雕人。

  最開始他帶回來的時候,還是手心裡的一把大小。

  休整養傷之後,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了,結果這個木雕人也養好了,變了成年男子身材高大。

  似乎是真身模樣。

  黝木如其名,本身就是黝黑的木材,黑漆漆的,只能看出肌肉起伏形狀,幾乎瞧不出來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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