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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衛斯特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帶披肩的半圓形斗篷,上面的刺繡表明這顯然是具有一定地位的聖職者才能穿著的。
他幫水鵲繫上。
衣擺能夠遮到腳踝。
西爾衛斯特比劃了一下大小,讓房間外等候的低等執事為他找來這樣尺碼的鞋子。
低等執事只會順從地遵守命令,不說話,也不敢違背。
很快找來了適合水鵲尺碼的鞋子。
讓他不用光著腳來跟著人了。
西爾衛斯特的夢境就和他本人一樣無聊。
早餐是清湯寡水的蔬菜湯以及黑麥麵包。
提爐焚香主持彌撒,傾聽迷惘者的懺悔,去名為「聖靈之家」的卡州托城醫院探望朝聖者。
水鵲無聊得打哈欠。
然而神奇的是,夢境裡的其他人全然看不見他。
只有西爾衛斯特由於關注水鵲是否還跟著自己,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能讓水鵲意識到自己仍然與他們存在在同一片時空。
真是奇怪……
水鵲小聲嘟囔。
晚餐前,水鵲跟著西爾衛斯特巡察了宗教法庭的情況,形銷骨立的巫師從陰暗地牢里押上來,由於這一年獵巫運動加大了力度,數百名疑似巫師者羈押在地牢里,法庭的法官人員緊張,處理不過來,眼前的這名巫師已經在開庭前被羈押了將近百日。
沒有人作為鬥劍代理人替代他參與法庭鬥劍環節。
在最後用水鑑別時,傷痕累累的巫師沉入郊野的大池塘底,再也沒有浮起來。
水鵲嚇得背後因為斗篷悶出來的熱汗,都一點一滴成了冷汗。
沉底的話不是巫師,但再也浮不起來了……
沒有沉底的是巫師,接下來再關押一段時間還要面臨鞭刑火刑……
那、那不是橫豎都是死嗎?
代理法官職責的牧師正在義正辭嚴地陳述死者生前的惡事,譴責其行為對聖靈的背離叛變。
水鵲悄悄咽了咽口水。
西爾衛斯特將他的樣子納入眼中,語氣平淡道:「走吧。」
這裡的郊野已經距離卡州托城教堂很遠了,水鵲跟著西爾衛斯特上了前往聖城聖廷的馬車。
大概是對方作為紅衣主教,在聖城還有其他事項要處理。
四輪馬車緩緩行駛,車窗外兩側的藍橡樹林不斷倒退。
車內也飄著彌撒焚香時周圍肅穆的沉香。
水鵲看了剛剛的審判,如坐針氈。
他的雙手撐在膝蓋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不安的拘謹。
西爾衛斯特卻忽然啟唇問:「你認為聖靈存在嗎?」
幾乎不可能從一個聖職者口中聽到這樣的疑問。
他們絕大多數從小在修道院培養,被苛刻地要求保持身心的潔淨與對聖靈虔誠的信仰。
質疑聖靈是一件不可饒恕的錯事。
水鵲差點不敢說話,但看西爾衛斯特神情輕淡,不像是在說什麼嚴肅話題,才囁嚅著小聲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壓身鬼而已。」
所以不要為難他了……
水鵲的心思很好猜,因為大多數時候都寫在了臉上。
西爾衛斯特和他對上眼睛,薄唇壓成一道直線,緩緩出聲:「如果不是以眼前的身份,而是作為——曾經的安撫騎士,來回答呢?」
他的語氣仍舊平緩,好像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不錯。
水鵲這下真的直冒冷汗了。
什麼……什麼意思?
男主不是開了二周目的新存檔嗎?
原存檔沒有覆蓋乾淨?
水鵲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沒聽懂你說什麼……」
似乎是看他臉色發白,太可憐,西爾衛斯特嘆了口氣,抬手撫順了水鵲耳邊亂翹的碎發。
比四年前的外表還要稚嫩。
臉頰仍舊只有那麼點軟軟的肉。
哪怕是不死族,四年的時間也會有所變化。
只有水鵲,好像是特殊的,困在了這個世界的時間裡。
他會一直循環往復嗎?
西爾衛斯特盯著水鵲,重複問:「你認為,聖靈存在嗎?」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聲音吵嚷如同在耳畔。
水鵲頓時從床上驚醒坐起。
他的動作太突然,讓那些上床來擔憂地圍著他看的小精靈們人仰馬翻。
呼吸紊亂,胸前起伏著,水鵲驚惶未褪,揪緊被子,一時間分不清楚昨晚是他在做夢,還是他進入了西爾衛斯特的夢境。
可關郃分得極清楚。
直播間的觀眾同樣看完了全程。
【等等——這個意思是npc的存檔沒清乾淨?】
【紅衣主教對寶寶余情未了……鵲騎士的魅力太大了……】
【只有我覺得好恐怖嗎?!這個npc什麼意思?他要覺醒了嗎?!】
關郃正在和遊戲工作室的人反映情況。
他早該猜到的!
這個什麼西爾衛斯特的,從一開始就對水鵲好感度為零,一直沒有波動,看npc面板的具體數值也看不了。
關郃本來以為是對方太沒品的原因。
後面又出現了一個巫魔會陣營的魔術師,好感度和npc面板數值也是和被屏蔽一樣,完全看不了,他以為是因為這兩個是對立陣營里的特殊npc,沒多大在意。
結果這兩個npc說不定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