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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里克把水鵲抱到胸前的馬背位置。

  掀起面甲,金髮耀眼,笑起來時犬齒露出,「當然了,父親,我不會讓鵲傷到一根頭髮絲,掉一滴眼淚的。」

  比起曾經背地裡說幼弟是個惡魔,現在的加里克更懂得體貼與守護家人。

  即使他仍然打趣自己的幼弟是個愛哭包。

  看幼弟對自己俏生生地翻個白眼特別有意思似的。

  隊伍整整齊齊地出發了。

  出發時上午還是晴天,傍晚行至維斯山脈山腳,烏雲壓頂,霧氣濃重得看不清來時的路了。

  圖瓦的諺語中有說過,冬天的霧代表降雨。

  步入維斯山脈邊緣,便感覺寒風刺骨,如墜冰窟。

  冬天是魔物最虛弱的季節,即便凡體肉身的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可相較起來,這確實是針對維斯山脈進軍的好時節。

  加里克跟唱童謠一般,哄水鵲:「雲如黑煙,智者必披上斗篷。」

  他一邊說,一邊給水鵲披上寬大的斗篷,一早就在馬匹邊的布袋放好了備用的。

  沒有兜帽,加里克一手牽制韁繩,一手拿著寬邊帽壓在水鵲腦袋上。

  「戴好嘍。」

  加里克的話音剛落,如同黑煙的風暴雲就降落雨水混雜著雪片。

  水鵲連著斗篷,被攏在加里克懷中。

  太濕冷了。

  刺骨得只要人稍微一有動彈,就會發出「嘎吱嘎吱」叫人牙酸的聲音。

  面對到來的風雪夜,最好先找地方落腳停歇,紮起帳篷。

  行軍的隊伍在山腳密林中相對高一些的坡地停下。

  雨水叮叮咚咚,打擊雜亂生長的枝椏與淺藍綠色的葉子。

  騎士們越下馬後,牽著馬匹在周圍白色的樹幹上系好繩,避免有可能的雷暴把它們驚走。

  頁岩石板覆蓋著苔蘚,行走時需要格外留心。

  前方的騎士們已經開始扎帳篷。

  後勤的隊伍才姍姍到來。

  心中無法不在意,似有若無的視線都往那邊飄。

  身披鐵葉甲的加里克騎士,懷中抱著一團蓬大的羊毛斗篷過來了。

  「呃……」有人撓了撓後腦,不好意思地問,「加里克騎士,請問鵲騎士呢?」

  加里克挑眉,隨意一低頭,示意他們看,「喏。」

  「天氣太冷,他的腿疾復發了,走不動路呢。」

  一整團羊毛斗篷里探出一隻細伶伶的手,揭下了臉上的寬邊帽。

  即便如此嚴防死守,雨勢實在太大了,雨雪仍舊抓住了可乘之機。

  鵲騎士的睫毛水淋淋,額發也打濕了一點,抿起來又鬆開的唇是紅的,此時正睏倦地向他們看過來。

  小臉濕漉漉,躲在羊毛斗篷里,像一隻水寶寶。

  第107章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24)

  水鵲打了個哈欠,顯然是趕路奔波累了,雖然分明一整天都是加里克在駕馬。

  他們坐的那匹馬馬鞍是加厚的,讓水鵲待在馬背上時不至於太難受,但趕路了一個白天,維持相同的姿勢這麼久,不說屁股顛得疼,腰板也不會太好受。

  尤其是傍晚陰霧濕冷。

  因為揭開了寬邊帽,小臉暴露在寒冷的空氣里,沒多久臉頰就凍紅了,又打了個寒顫。

  於是調整姿勢,往裡蹭了蹭,靠著加里克胸膛那一側避避斜飛的細雨。

  主力部隊的騎兵們見著加里克和水鵲親密無間的姿勢,一時間視線不知道該不該放在他們身上。

  其中一人對路易斯家族成員的情況不太了解,平時常常被外遣任務,也不怎麼與見習騎士這邊來往,只知道兩人是繼兄弟。

  關心地問:「鵲騎士還有腿疾?天寒地凍,豈不是難受極了?」

  加里克解釋:「嗯,他以前不方便走路,是經過司鐸大人治療才好轉許多,所以比別人晚入學好幾年。」

  至於別人問的後一個問題。

  加里克煞有其事地說:「當然難受了,難受得我們鵲騎士要悄悄掉金豆豆了。」

  那……

  鵲騎士要是哭起來,一定也是好看的。

  數道視線向加里克懷中瞥過去。

  掉眼淚可不是和騎士這個詞搭邊的行為。

  但他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像到對方掉眼淚的樣子。

  因為皮膚又細又白,所以眼圈稍微一紅就相當顯眼,眼淚會像大貴族喜歡收集的珍珠一樣,斷了線的小珍珠直往下掉。

  騎士們想著,甚至在原地停滯了動作,連後勤隊伍叫他們一起過來卸下馬匹馱著的帳篷、糧食、衣服還有糧草,也沒聽見。

  自從加里克成為聖廷騎士團的授劍騎士以來,總是被外遣,水鵲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和這位兄長見面了,沒想到加里克還是這麼討人厭。

  加里克下馬後就卸了頭盔。

  因此水鵲可以輕易地一抬手就扯住對方的頭髮。

  加里克當即齜牙咧嘴,倒吸涼氣。

  這是招惹了惡魔幼弟的後果。

  不過之前那麼長時間相處一個屋檐下,加里克早知道自己的好幼弟最是心思思敏感柔軟,這扯一下他就是三分疼也裝出了十分。

  水鵲看他的反應,還以為自己真的扯痛了他,慢半拍地撒開手,試探地問:「我弄痛你了嗎?」

  「沒有。」加里克呲個大牙,傻氣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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