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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皮紙外的封皮繡了紫桔梗花,水鵲好奇地展開。
落款是拉東。
抬頭是推薦的學舍。
確實是騎士學舍,下面細分應該還要有不同學部,也是對標著騎士團不同隊伍的。
象徵的紋章是紫桔梗花。
水鵲念:「安撫騎士?這是什麼?」
他只聽過騎士團里有騎兵、偵查、後勤之類的隊伍。
文字書寫著——
用歡娛、希望、保證以及同情心,安撫或鼓勵聖廷騎士,減輕行旅與戰鬥帶來的痛苦,抹去他們的鮮血,撫平傷痕。
看起來像……
像是嚮導?
水鵲看過77號給他下載的各種文學作品,裡面有種哨兵嚮導的設定。
比較類似,但這裡不是哨兵嚮導的世界觀啊?
或者這其實是提供情緒安慰的「心理醫生」?
阿瑞德神色卻是變了又變。
「不,不行。」阿瑞德矢口否定,他急得要下了馬車直直往裡去找拉東理論,「這不合適,騎士團已經許多年不再設置這樣的職務了。」
水鵲扯住他,「為什麼?我覺得挺好的。」
聽起來就沒什麼用的職務崗位。
水鵲唇角翹翹。
非常符合他的角色,連標誌也是花,暗示了他是擺設的花瓶!
按照這個養成下去,玩家都是有野心的,肯定更喜歡威武的獅鷲騎士一類,這樣的養成路線必然會玩的不痛快。
這正是他這個小世界的目標所在。
「提供情緒支撐也是合格的騎士的職責。」水鵲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還反問阿瑞德,「難道你認為騎士團里只有騎兵才是領頭?你看不起其他的職務?」
他故意曲解對方的意思,不讓阿瑞德回去。
正直的獅鷲騎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對水鵲解釋。
水鵲當然不知道這個職務一百多年前被擱置的淵源。
阿瑞德卻是知道的,他的曾祖父處於那個年代。
安撫騎士最初的精神是好的,只是在施行過程中,險些破了聖廷騎士團成立之初的清修原則,沒多久就擱置虛設了。
阿瑞德捏住拳,後背沁汗。
他怎麼能說——
那些年輕騎士,可能會借著需要安撫的緣由,請求牽手、親臉頰,甚至是更過分的要求,來冒犯矜貴的小少爺?
年輕騎士們,擁有著哪怕是抗擊魔物與流患,也沒能發泄完全的旺盛精力,等見到了清清純純又會柔聲安慰人的桔梗騎士,定然會熱血上頭全圍著對方團團轉了。
甚至在騎士團中,為了貫徹聖徒清修的精神,連自己解決也是不允許的。
那粗糙布著劍繭的手掌,除了幫新來的「騎士團桔梗」忙前忙後地提東西,還會在私人一對一安撫的過程中,請求能否握手後……
整個裹住小少爺的手。
把指間也磨得紅紅的,捨不得放開。
行旅時在野外安營紮寨,連帳篷也要故意扎在人家旁邊,在對方起夜時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晚上的風混合著對方身上甜稠的香氣,確實會讓行旅中的騎士重振旗鼓了。
水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這個職務的設置也有神聖的使命的,對吧?」
阿瑞德耳根通紅,結結巴巴說不出個理由,只能悶悶點頭。
水鵲取得了這引薦信,和撿了大便宜一樣,美滋滋的。
第95章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12)
阿瑞德還需要送水鵲安全回到多克郡的城堡。
畢竟出門時對方的貼身男僕死死盯著他,生怕金枝玉葉的小少爺跟著他到騎士團里有什麼磕碰。
今天是晴日,萬里無雲,馬車緩緩在城中的街道行進著。
屋檐被陽光塑造出金邊。
水鵲撩開一些帘子,風和光就送進來了,阿瑞德偏著頭,視線落點在車廂的角落,仿佛要把車廂壁盯出花來。
始終不敢看坐在對面的水鵲。
膝蓋。
……碰到了。
相對而坐的距離逼仄,馬車顛簸了一會兒,膝頭相抵摩擦。
風從窗沿灌進來,氣溫清涼,阿瑞德卻是無端出了許多汗。
半封閉的空間,極容易讓對方身上的香氣盈滿。
「阿瑞德?」水鵲只看了一會兒街景,轉過頭想問阿瑞德一些事情,結果他的狀態好像不太好,「你很熱嗎?」
出於關心,他抬手將帘子撩高了,想要束到上面去,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肌膚白得晃眼,街道側面的路人頻頻投注視線。
阿瑞德皺起眉,重新把帘子放下來,「不,不熱,還好。」
真的不熱嗎?
水鵲狐疑地多打量了他兩眼。
阿瑞德不自覺地更加挺直了腰板,雙手儘量顯得自然地搭在膝頭,「剛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我是想問你,」水鵲想起來,「你的盔甲是在哪裡打造的?」
他眼中期待地補充,「安撫騎士也需要合身的騎士盔甲,對嗎?」
其實對於這類騎士的定位來說,刀槍不入的盔甲可能並沒有必要。
最合適的,應當就是現在小少爺身上柔軟的服裝。
看起來無害又溫和。
儘管如此想著,阿瑞德還是誠實地回答:「在城東的鐵匠鋪,小先生,那家由赫爾姆施密特家族經營的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