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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就咬到對方破皮了,血絲瀰漫出來。

  楚竟亭收回手,腰身直立起來,自然也就放下了抓著他腳腕的手。

  他站直後身形高大挺拔,仿佛一棵寒歲的柏樹,整個人也是端的冷若冰霜,全然想像不出剛剛還在掐著小男生的臉催促人吐水。

  「哦。」楚竟亭用紙巾擦著手的虎口,那裡血液和對方的口水稀釋到一起,他嘲諷道,「原來是不敢吐啊。」

  語氣有種說不上是譏諷挖苦還是夾雜了點別的什麼意味。

  水鵲抿了抿唇,船室的小圓窗外海鷗聲陣陣,他暈船症狀開始有些嚴重,臉上褪去血色,發白,瓮聲瓮氣道:「我都這麼難受了……你就不能聽話點嗎」

  楚竟亭沒說話。

  水鵲聽到對方走出船室的聲音。

  啊……?給他欺負得出走了?

  有本事晚上睡甲板,別回房裡睡。

  他憤懣地吐槽。

  沒多久,圓潤的木頭把手咔嚓擰動。

  視野里高大的黑影走過來,不知道什麼東西餵到他嘴邊,「張嘴,吃。」

  水鵲的齊整睫毛和蝴蝶收翼般顫抖。

  不會是終於忍受不了了,要毒死他吧?

  楚竟亭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麼,臉色更臭了,「暈船藥。」

  「噢……」

  是他以炮灰之心度男主之腹了。

  水鵲訥訥地答應,張口舌頭一卷就把兩粒藥收進嘴裡。

  楚竟亭只能看見殷紅一瞬間,頓了頓,才想起自己另一隻手中的水杯,遞到水鵲唇邊。

  另一邊船室的謝華晃不放心,他走過來,禮貌地先輕叩了叩靠在牆邊的門,開口問:「已經吃藥了?水鵲暈船嚴重嗎?我這裡剩下的藥都放到這邊來吧。」

  聽起來似乎剛剛楚竟亭就是從他那裡借了藥回來的。

  謝華晃進來,坐到床邊,抬手貼了貼水鵲的額頭,「嗯,還好,沒有發燒。」

  「謝遷之前下S級本前,托我有空多照顧幫襯你,要說起來,他是我遠方親戚,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在,我們是隊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和我說。」

  謝華晃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提起這個名字時,室內的氣氛降至冰點,楚竟亭的視線如芒在背。

  「嗯嗯。」

  水鵲皺著臉,垂垂的眼尾瞧著可憐,手上捧水杯慢慢啜飲。

  吃藥的時候大意了,吞咽得慢,藥片苦澀的味道化開後在他舌頭殘留著。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就有這麼難過嗎。

  楚竟亭眼瞳漆黑,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水鵲的神情變換。

  他原來是計劃著,在這個副本開始沒多久就送這個數次折辱自己的人去和死了的謝遷團聚的。

  這就是他特意到這個副本的目的。

  為什麼……拖到現在還不動手。

  楚竟亭質問自己。

  水鵲吃了藥,也許是副作用,他困了,謝華晃退出房間後,他沒再管剩下的楚竟亭,把襪子也脫了就躲進被窩裡睡覺。

  房間裡的呼吸聲清淺。

  楚竟亭拖著步伐,走到床頭前,大夏天的,船室里天花板的吊扇吱呀吱呀,他的手指溫度卻是異於常人的冰冷。

  搭在水鵲沒有任何遮擋的脖頸上。

  肌膚溫熱,指腹能感受到跳動著的脈搏。

  楚竟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審視對方。

  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實力也很弱,其實不需要他動手,這樣的玩家只要一旦失去了靠山,根本不可能脫離A級副本。

  如果不是在第一個副本就找到依靠,楚竟亭懷疑這樣的人會在F級本就被淘汰。

  所以,沒必要自己動力氣。

  楚竟亭收回虛虛搭在對方致命處的手。

  他無聲無息,在地上鋪開了竹蓆,從物資室抱來了枕頭毯子,墊在竹蓆上。

  楚竟亭的行李沒多少,他本身有不太明顯的強迫症,必須將漱口杯牙膏牙刷統一朝向擺放在船室洗漱間的洗手池邊。

  房間裡剩下一個手提箱子裡的,全是水鵲的行李。

  他默不作聲地把洗漱用品拿出來擺到洗漱間,箱子裡的衣服也重新疊好。

  【……我剛剛都以為楚竟亭要對我寶動手,準備去他直播間大罵得他狗血淋頭了。】

  【楚狗,說清楚,你是不是想火葬場了?】

  【特別高傲的舔狗,因為老婆罵他一句會把床弄髒,就開始擺臭臉,對老婆態度太差了,只會冷著臉睡地板,面無表情給老婆疊小褲褲,哥們我真是服了你……(扶額)】

  *

  水鵲一覺睡到了大下午。

  夕陽的光線從小圓窗透進來。

  他一睜眼,就給視野里站在床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吃飯。」楚竟亭問,「去不去?」

  雖然這麼想有點自作多情,但水鵲聽他的口氣真的以為楚竟亭是一直守著他等他去吃飯。

  「叩叩。」

  房門敲響。

  元嶼推門而入,手上端著盤子,因此在轉身用腳抵門合上時,還要格外注意不讓盤子上的飯菜打翻,「在餐室打了你喜歡的茄子豆腐,水鵲。」

  他打了兩人份的飯菜,因為水鵲之前還在睡覺,元嶼是準備打了飯到房間裡兩個人一起吃的。

  水鵲靠著床背,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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