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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黎住了嘴,安靜地聽著小傢伙說話。

  「幸好他們這次沒成功。但是我擔心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你和程弋哥哥要好好在一起,不要吵架,給壞人機會。」

  「好。」林黎摸了摸扶霜眠的小腦袋,安撫道,「眠眠困了吧,阿黎哥哥讓綠蘿帶你去廂房休息好不好?」

  把小傢伙送走後,林黎在原地站立良久。然後視線移向東北方向一條隱秘又狹窄的小路。

  程弋孤零零地站在三方石板之間。月亮將石板鍍上一層冰冷的灰色。林黎冷得不自覺打了個抖。

  奇怪,他可是蛇身。怎麼會覺得冷?

  程弋緩慢地一步一步從暗處踱步而來。陰影褪去,身上的喜服顯出色來。他的臉色很平淡,林黎看不出喜怒,只覺得自已渾身上下都冷,冷得刺骨。

  「走吧。天色晚了,去睡覺吧。」

  程弋的聲音像很久沒喝水,有些乾澀。

  林黎緩慢地眨了眨眼:「你沒有要問我的嗎?」

  「你能知道什麼。」程弋拍了拍他的肩,將他轉回身,略顯強硬地攬著他的肩回院裡,「今天儀式繁瑣,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阿黎。」

  林黎的喉結動了一下,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長夜靜寂。

  有人倒下就睡,有人徹夜未眠。

  第二天,林黎果然發起了燒。這對蛇類妖怪而言,是極其罕見的。程弋去叫他起床時,林黎一直沒來開門。叫他名字也沒答應一聲。

  程弋心亂如麻,直接踹開了門。這一進去,才發現床上的林黎緊閉著眼,整張臉都泛著不正常的紅,摸上去泛著些冰氣。

  一大早,程府上下就小範圍地亂了起來。

  仙界名醫陸之文被請來看診,半刻鐘了都不見老先生下診斷。

  程弋侯在旁邊問道:「阿黎怎麼了?陸大夫但說無妨。」

  陸之文眼神也不給他一個,繼續沉默著診脈看相。良久後才起身道:「林公子這是浮脈,應該是寒氣入體。但是脈相有些散亂。老夫聽聞,昨日天門山出現了異象,許是還有些受驚。」

  陸之文繼續道:「老夫還發現,他受到了嚴重的雷震內傷。這些傷勢很新鮮。估摸著是內傷引起的體外併發症。」

  涵光夫人上前道:「可有法子一治?」

  陸之文拱手道:「常規的醫法怕是無用。天雷之下,百般無奈,人不與天爭。老夫也只能備些緩解病情的湯藥。」

  程弋眼裡透著寒光,沉聲問道:「當真治不好?」

  陸之文看著他說道:「還真治不好。但是也不至於就死了。修煉突破可以說是免疫死亡的唯一法門。只要修為上去,平常喝點藥補補也不算多嚴重。」

  陸之文走後,程弋吩咐下屬遍尋兩界的名醫,尤其是妖界盛名的大夫。兩日過去,所有大夫的說法都大差不差。程府勉強停歇了下來。

  林黎安靜地躺在床上。程弋扶著他坐起身,棉被緊緊地將他包裹著。

  「阿黎醒醒,來喝藥。」程弋輕輕地隔著棉被拍了拍林黎,後者毫無反應。程弋無聲地嘆了口氣,舀了一勺湯藥,試過溫度後餵了進去。

  可惜沒有吞咽的動作,餵進林黎嘴裡的湯藥順著原路流了出來。

  程弋用絲巾擦了擦林黎乾燥的唇。然後自已喝了一大口,手指強硬地掰開了林黎的嘴唇,唇貼著唇餵了進去。

  日復一日。終於在第五天,林黎醒了過來。

  「程弋。」林黎聲音還有些虛弱地喊道。但喉間卻沒有長時間不說話的乾澀,所以他以為自已只是睡了一天。

  程弋覺淺,林黎發出聲音的那一刻,他就醒了。程弋湊上去摸他的臉,臉已經沒有那麼燙了。

  「阿黎終於醒了。」程弋埋進林黎的頸肩,黏黏糊糊問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林黎這才接收到身體神經末梢傳來的知覺。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外面下雪了嗎?我好像有點冷。」

  程弋不動聲色地繼續黏著他,認道:「是。外面下雪了,你都感冒了。」

  「原來是這樣嗎?」

  「嗯。」程弋的額頭重重地砸向了他肩頸處的棉被。

  「程弋你好重。」

  程弋只好抬起頭,但他的手仍然撐在林黎的枕頭邊。

  「我想出去看雪。」

  「晚點好不好。病情加重怎麼辦?」

  林黎鬆弛地笑道:「你忘了修行之人都不怕這些小病小災嗎?」

  「可是蛇喜冷。你知道你現在畏冷意味著有多嚴重嗎?」程弋寸步不讓。

  林黎跟程弋對視良久,敗下陣來:「那好吧,我不出去了。」

  「嗯。」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動作。

  林黎問道:「程弋,你今天很閒麼?」

  程弋不解地看向他。

  林黎解釋道:「你平常這個時候不是在修煉,就是在打理程家大小事務。」

  「嗯,」程弋說道,「我這幾天休假。」

  林黎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哦。」

  第六十五章 真的下雪啦

  「林公子,下雪啦!」

  一位侍女小跑進後院,「篤篤——」地敲他的門。

  其實休息這麼些天,林黎自我感覺已經差不多好了。就是似乎這次風寒使他染了後遺症,會間歇性地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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