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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敬您一杯。」說著,沈境就仰頭把那杯酒一飲而盡,他抑制住被嗆得咳嗽的衝動,對那瓜皮帽笑了笑。

  瓜皮帽果然吃這一套,看到他這幅乖巧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道:「不必如此,我也只是隨口說兩句閒話罷了,小伙子倒是你,之前為了這個案子跑來跑去的,是為了誰?」

  他看向段勉,沈境笑著搖了搖頭,「不為了誰,就為了我自己。」

  瓜皮帽再度看向他,眼神里有些深意,「為了加官進爵?」

  沈境搖搖頭,不置可否,「我對做官沒有興趣,還是當個散人比較好。先生,那案子的事您也聽說了?」

  這下午才把伊格亞特這些人抓走,傍晚瓜皮帽就知道了,這消息也太靈通了,沈境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這個太監的人脈比他想的還要深厚。

  「你們這是做了大好事一樁,當然是要人人都知道才好。」瓜皮帽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語氣慢悠悠的,似乎帶著深意,「只是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萬事還是要謹慎些好。」

  沈境聽得似懂非懂,覺得這瓜皮帽似乎在指點自己,但又覺得有些虛幻,朦朦朧朧的抓不住,他忍不住追問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那瓜皮帽卻不說了,只是招呼他坐下來喝酒,沈境知道他是不會再多說什麼了,於是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境吃了幾口菜,又喝了點酒,整個人放鬆下來了,他看著段勉身上的T恤,問道:「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今天這麼一番折騰,估計傷又加重了吧。」

  段勉一臉無所謂:「我又不疼,你還好吧?」

  他指的是沈境肚子上的傷口,但是沈境洗澡的時候看過了,上面一點傷痕都沒有了。

  應該是上次數據重開的時候,把傷痕給抹掉了。

  他端著酒杯慢慢地想著,不明白那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還有那個莫名出現在腦海中交談的聲音,都讓他覺得陌生且詭異。等這個小世界結束了,他要回去問清楚了。

  吃完了飯,兩個人又去買了些生活用品,沈境就這麼搬進了段勉的家裡。

  這一晚沈境睡得格外安心。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樓下包子鋪的叫賣聲叫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大片的陽光灑在床上,亮的他睜不開眼。

  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搖晃,變成了暖黃色的虛幻世界。

  他從床上爬起來,昨晚沒有拉窗簾,所以才會被照醒,樓下很熱鬧,聞到了豆腐腦的香氣。

  他穿上拖鞋走了出去,下意識地敲了敲段勉的房間門。門沒關,只是虛掩著,他手一碰就開了。

  屋子裡乾乾淨淨的,被子疊的很整齊,段勉不在。

  沈境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走向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濕噠噠的,表情稍許茫然。

  段勉真的不在家了。

  他看向桌上,桌子上擺著包子油條和豆漿,還有一碗豆腐腦。

  豆腐腦下面壓著一個紙條,沈境抽出來看了看。

  「我去上班了,你醒了就先吃早飯。」

  沈境看著那張紙條,呆呆地愣了一秒,然後把紙條疊好了放進口袋裡,開始坐下吃早飯。

  吃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無聊,就拿著油條走到窗邊,邊看外面的風景邊吃。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他就又看到對門那對母子在樓下吃飯。

  沈境看著他們,直到吃完了一根油條,才收回目光,從窗台處回來。

  他穿好衣服出了家門。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很濃重,沈境穿過走廊,和幾個護士擦肩而過,然後來到了小孩所在的病房。

  他的嘴整個都被紗布包著,只留中間一條窄窄的縫隙用來說話,不過因為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所以這縫留不留其實也沒區別。

  謝辛看上去神色還算是輕鬆,道:「手術做的挺成功的,牙齒被拔下來了。」

  沈境愣了一下,抬頭看他:「拔了?」

  謝辛點點頭,「拔了,不然一直留著多難受啊。」

  沈境表情有些複雜,「可是,不是說拔牙很疼嗎,那個大嬸還說拔不出來……」

  「用麻藥就好了,」謝辛單手插在西褲的兜里,解釋道,「他們村子裡沒有麻醉這種概念,拔牙都是硬拔的,但是醫院不一樣,是可以給他上麻醉的,這孩子只是睡了一覺,牙齒的問題就解決了。」

  沈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回頭看看那個孩子,那小孩眼睛半閉著,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就是拔完牙之後人一直很虛弱,吃飯也吃不進去,這點有點麻煩。」謝辛道。

  沈境點點頭,說:「讓護士多多照顧就好了吧。」

  謝辛:「我也這麼覺得,這個問題其實還是挺好解決的,在如今的醫學技術下,長兩顆牙看樣子不是什麼不好辦的事情嘛。」

  看著謝辛一臉輕鬆的樣子,沈境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能過幾天就把這孩子送回去?」

  謝辛道:「當然,我還沒結婚呢,總不能帶著個拖油瓶。」

  沈境笑了,「這倒也是,謝大法醫還要為自己的下半生幸福考慮——對了,我等會兒要去戚家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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