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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孫孤臨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他呆呆地看著溫涼,想像不到這句話會是從溫涼的口中說出來。他沒有動,也不敢動,他只敢緊緊地握住溫涼的手。好半晌,看著溫涼的表情,仲孫孤臨才敢動那麼一下,他不敢去抱溫涼,他只是跪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溫涼稍稍有些溫度的右手,低下頭,額頭抵在溫涼的右手指尖上,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那一刻,好像周圍都靜止了,沒有別的東西,只剩下他們倆,只有他們倆。

  仲孫孤臨覺得,就算現在取了他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同樣有這麼一個想法的還有一個人,便是穆楚白。他覺得,如果現在能用他的命,來換取周旺木的命,那簡直比任何一件事都值得讓他去做。

  時間追溯到幾天前,他從穆府走出來的時候。他站在嬉鬧的街道上,手腳冰涼,他其實稍稍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應該再與仲孫孤臨商量一下,而不是這麼賭氣地跑出來才對。

  穆楚白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懷裡抱著自己胡亂收拾的包裹,他想要見一見周旺木。

  江城的監牢在城的西面,他得加快些腳步,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裡。

  第229章 江城監牢

  穆楚白自己也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周旺木,當然,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肯定見不著。周旺木被安則遠關在監牢的最深處,需要通過層層牢頭的把關,哪怕這個時候穆楚白端出自己是穆家公子的資格,恐怕他都不能進去。

  他一路想著,來到了江城監牢的門外。這個時候已經是深秋,冷風卷著地上的落葉朝角落裡掃去,監牢的隔壁就是縣衙,除非有什麼冤屈,平常人等都不會往這裡走,所以現在這條路上冷冷清清,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縣衙與監牢的大門口都有重兵把守,特別是監牢口。那些士兵顯然就是之前追捕他們的人——安則遠的部下。

  穆楚白只是看了一眼,就撇過身去,往一條小路上走去。他這麼站在那裡太明顯了,他曾經與周旺木一同出現在安則遠的面前,顯然他與周旺木就是一夥的,當時很多士兵都看到了,他現在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實在惹人懷疑。

  穆楚白不知該怎麼辦,但是腳底的步伐不能停下來,他拐進另一條小路,這裡的人顯然少了許多。他腦子裡一團亂麻,想不出半點法子,他只得朝前走。

  渾渾噩噩之間,他竟然走到了監牢的後門。後門處沒有多少人把守,卻看起來比前門還要森嚴。一條路過去,全是監牢的高牆。灰色的高牆聳入雲天,每隔一段路都有一扇氣窗。穆楚白低頭沿著高牆牆根慢慢走著,裝作自己是路過的。他心想,不知道周旺木此時被關在哪裡,如果他能變成一隻蛾子,他就能飛入氣窗,去找周旺木。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開始嘲笑自己,分明就是想不出辦法來,竟然還幻想至此,實在是可笑。他走過一整條高牆,天色也越來越暗,他心想這不是辦法,必須先找個地方落腳,免得他到了宵禁的時候還在外面閒逛,必定會被當做是賊偷給捉進去。這樣倒是好,他也能進監牢,但他就更加不能想辦法把周旺木弄出來了。

  距離監牢外不遠的地方有一間簡單的客棧,全都是給那些外省來探望犯了事被捉進監牢的犯人的親戚居住的。穆楚白花了一些錢,住進了一間不寬敞的通鋪客房,裡面還住著兩個女人,他們的男人在這裡犯了事捉了起來,她們是來探監的。

  穆楚白當時不知道,他之前順著高牆牆根一路走時,路過一扇氣窗,那氣窗裡頭,待得就是周旺木。

  高牆裡與外,兩個人只隔著一堵牆,卻誰都不知道對方,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第二天,穆楚白思來想去,想不到答案,卻聽到那兩個剛從監牢里出來的女人在聊天。

  只見其中一個女人滿臉憂鬱,她拽著另一個女人的袖子,道:「又要開堂公審?我沒聽錯吧?」

  另一個女人就沒有她這麼憂傷,甚至看起來還有些欣喜,「你別急,說不定能見到縣官大人,我們找他求求情,也許我們家阿郎就能減刑了。」

  「你說……萬一那縣官大人不露面呢?畢竟這次這人又不是他抓來的。」

  「咋可能,就算不是他抓的,但那個人也是犯了事的,而且聽說還是在京城犯了事的,那個抓他的人,就是要公堂審他,要讓他露露臉,敗壞他的名聲。」

  穆楚白本沒有在意,可是聽了這句,他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走到這兩名婦女的身邊,恭敬地作揖,問道:「請問二位,你們口中說的開堂公審,可是真事?」

  這兩名婦女沒有想到穆楚白會突然找上她們,她們也過慣了擔驚受怕的日子,再加上她們倆本就很介意穆楚白,特別是他額頭上的傷疤,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便紛紛擺手說:「不知道,我們不知道啊。」

  穆楚白看她們的眼神,分明是在意他額頭上的傷口,他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耐下性子來問:「方才我聽到你們說,這個人是在京城犯了事的,可是一位姓周的?」

  那兩名婦女面面相覷,其中那個面露欣喜之色的婦人稍稍壯著膽子,道:「姓不姓周我不知道,我只聽說他在京城犯得事挺大,還鬧到皇帝那裡去了,反正開堂公審的也不是縣官老爺,是另外一位大人,別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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