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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就該這麼發的,顧庭柯望著車窗外已經漆黑一片的天色,大雨沖刷在他玻璃窗上。

  濃重的夜晚讓顧庭柯的眉眼斂在黑暗裡,他很輕地皺了眉,罕見地感覺到了後悔。

  他應該在時棲問自己有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他。

  這樣的話……時棲或許就不用一個人面對這些。

  時棲是他的愛人,需要什麼禮貌,需要什麼克制,難道要像時臣嶼和葉馥晚那樣相敬如賓八年嗎?

  分明是他們已經分開了七年。

  顧庭柯現在很想要見到時棲,很想要抱抱他,他有很多話想跟時棲說——但這一切要都在見到時棲之後。

  邁巴赫在大雨之中衝進車庫,顧庭柯大步打開客廳的燈——整個房間依然保持著他們之前離開之前的樣子,窗簾隔絕了雨聲和風聲,桌上的蛋糕依舊沒有人動,但是……時棲的手機卻放在了旁邊。

  那個幾乎上百個未接來電的手機,最上面還有顧庭柯剛發的兩條消息,顧庭柯心臟瞬間下墜,幾乎是跌撞著推開時棲臥室的門——空空如也。

  「七七!」

  「時棲!」

  「七七!」

  家裡房間的門被一扇一扇地推開,顧庭柯打給林和霜,打開經紀人,打開葉瀟和路舟,甚至連關越都問了一遍。

  在這個大雨的晚上,所有人都在找時棲。

  熱搜上到了第十二條,時棲和葉馥晚的關係幾乎已經扒出了七八成。

  金棕櫚獎入了圍,經紀人還要跟時棲對各種細節和條款。

  葉瀟和路舟說想出了絕妙的公關方法,問時棲要不要配合。

  林和霜買好了蛋糕,打算趁這個晚上跟時棲好好聊一聊。

  可是時棲早上開出去的車還停在車庫裡,本該帶上身上的手機扔在茶几,人卻不在家裡。

  邁巴赫帶起一串雨水,顧庭柯發抖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

  「顧庭柯?顧庭柯!」關越另一側大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別著急,我已經讓我車隊的人去找了!」

  「你在開車嗎?」關越說,「你現在狀態很不對,不能開車!」

  「你之前說的那些地方,遊戲廳遊樂場墓地……」對面傳來劇烈的剎車聲,關越的聲音瞬間變調了,「你沒事吧!」

  「……沒事。」

  顧庭柯垂眸望著自己顫抖的手指,之前劇烈的不受控制的疼痛捲土重來,遠比之前在賽車場上還要猛烈深刻,顧庭柯身上幾乎被冷汗打濕,難受得弓起了腰。

  「顧庭柯?」關越在那邊喚他的名字,「你怎麼樣了?」

  「現在出去的人已經夠多了,你放心,如果我們找到肯定第一時間聯繫你,你先在家裡等著啊,萬一時棲等會兒回家了怎麼辦?」

  「他沒開車也沒帶手機,肯定去不遠的,萬一……」

  顧庭柯聽到這裡,猛地抬起頭,一把方向倒了車。

  關越說得對——時棲沒開車也沒帶手機,那他能去哪呢?

  從小到大,每次傷心了難過,遇到不想面對的事情——顧庭柯將車停在門口,大步越過庭院。

  在院後鬱鬱蔥蔥的花園裡,時棲站在一株碩大的芭蕉樹下。

  大雨將他眉眼淋濕,分不清是哭過還是雨水,但是眼眶看起來很紅。

  顧庭柯深吸口氣,腳步踩碎枯枝,猛地將他擁進了懷裡:「為什麼不接電話!」

  從小到大,顧庭柯從來沒有沖時棲發過一次脾氣,即便是18歲那年那樣難受,他也從來是溫和的,彬彬有禮的,只有這一次,眼圈通紅,幾乎是從喉嚨里撕扯出聲音:「剛剛叫你……為什麼不回答?」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時棲忽然一把推開了他:「你不是後天才回來嗎?」

  「你不是不介意嗎?」時棲扣緊他的手,將顧庭柯掌心那些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拿起來給他看,「你不是不會疼嗎?」

  「顧庭柯,現在這是什麼?」

  「我……」

  顧庭柯還沒說話,時棲猛地湊近了一步,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時棲咬得很用力,幾乎是瞬間就見了血,他的手用力地扣著顧庭柯的手腕,像個兩個已經在失去熱度的人在大雨中拼命地汲取一點熱量。

  「你活該,」時棲的嘴唇沾了一點血,他不看顧庭柯的臉,只是盯著顧庭柯脖頸處還在流血的傷口,那雙漂亮眼睛裡的紅跟著彌散,「你騙我。」

  「你們都在騙我。」

  時棲說:「我討厭死你們了。」

  「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雨水順著時棲的眉眼落下來,「什麼都不告訴我……」

  「難道我就會很開心嗎?」

  「……七七。」顧庭柯覺得自己的心肺跟著一起灼痛,伸出手想去碰時棲的眉眼。

  「你別碰我!」時棲忽然一把甩開了他。

  「對,我也騙你,我也騙過你們,」時棲退後一步,很輕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我們本來就……」

  顧庭柯猛地將他拉進了懷中。

  他的唇舌堵住時棲的嘴巴,剛剛沾上的血腥味被送進口腔,顧庭柯不顧時棲的掙扎扣住他的後頸,將他緊緊地攬進懷中,模糊的掌心讓時棲的脖頸和自己一樣染上鮮血。

  「對,」顧庭柯的另一隻手箍著時棲的腰,強迫他望向自己,「我是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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