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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他配得藥一直都在吃?」

  「一頓沒落。」

  宗老神情凝重,他在這裡出事那不止自己照顧不周,更有可能是遭人暗算。

  宗老當機立斷:「走,我去看看。」

  在門口偷聽半天的宗楹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那個殿下昏迷不醒了。

  怎麼會這樣?她咬著指甲,焦慮得不行,這不對勁。

  因險些傷到柴雪盡,她被爺爺勒令在家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能出門。為避免她再做出錯事,房門被上了鎖。

  起初她生悶氣不肯和爺爺說話,後來實在被關急了,先伏小做低幾日,引得爺爺心軟,遂放她出門,但僅限在家裡,還是不准出門。

  她再不願意也答應了,心裡在盤算著該怎麼報復柴雪盡。

  想了好幾日,她想到個很歹毒的辦法,讓柴雪盡過敏,這一招她百試不爽。

  世人多愛惜自己的容貌,經不起一點傷害,她曾用這招擊退多個想要和她搶斯百沼的人。

  想來柴雪盡再怎麼傲,也無法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她只需先讓柴雪盡腫了臉,再出面曉之以理,必定事半功倍。

  所以,她昨晚趁著宗老被請去問診,飛快偷溜上了山,摸進浴室里下毒,就等著傳出柴雪盡毀容的消息。

  可她想不通好好的毀容怎麼成了昏迷不醒,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宗楹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疑問深撓她的心,讓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柴雪盡的情況,想了會,她卸掉了半扇窗偷偷翻了出去。

  山上,艷陽天之下,房內清涼。

  宗老看著坐在書案後執筆作畫,時不時用蘸著墨的毛筆去逗空吾的柴雪盡一臉空白,顯然不知這是何意。

  在瓦達爾口中昏迷的人好端端的,還頗有興致的逗他們王子養得鷹,此事太怪。

  「宗老請坐,不急。」

  「殿下身體無恙?」

  「目前還好,等會就不好說了。」柴雪盡寫完最後的落筆,拎過空吾的大爪子,只取一根蘸紅泥再落款。

  空吾發出低沉的咕聲,大腦袋很不高興地去推他肩膀,傲嬌地抬起爪子,示意他看沒弄乾淨的紅泥。

  這鷹愛潔,平時飛行後碰上點泥土都要進湖裡洗洗,可想而知爪子沾了紅泥得有多不高興。

  「馬上給你擦。」柴雪盡敷衍地摸摸它腦袋,待墨乾折好信塞到信筒里,這才拿過絹巾細心地擦鷹爪,像是知道宗老一直在看,「我在永春郡住的那段日子聽過一個有趣的傳聞,說祥湖很難被外人找到的根本原因是它不會永久停靠在一個地方,它本身就是一座隨海風漂浮的海島。」

  他說這話的時候,時刻留意著宗老的神情。

  可老人家到底比他多吃幾十年的飯,連個眼神都沒變過,看不出端倪。

  柴雪盡並不失望,又道:「我那時覺得很荒唐,一個地方再怎麼嚴防死守,只要用足夠的人力財力就能找到入口。直到我在這裡觀察了這麼久,發覺那個傳聞很可能是真的。」

  「殿下想知道什麼?」

  「海港的船都去了哪?」

  「去了該去的地方。」宗老對他想打探內情用病騙自己上山有了不滿,私心覺得他算計過多,語氣異常冷淡,「以殿下和王子的交情,用不著來問老朽。」

  「宗老請息怒。」柴雪盡剝了兩顆板栗餵空吾,將鬧騰的大鷹推到一旁,「我請宗老來的藉口固然不妥,難道宗老不想知道緣由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宗老瞬間想到被關在家裡的宗楹楹,眉頭隆起:「她在我眼皮底下……」

  「別急。」柴雪盡側眸看向半扇敞開的窗,正對後山一條幽閉的小道,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來,這是必經之路。

  在漫長的等待里,柴雪盡悠閒地喝起茶,宗老難得有一絲坐立難安,他很清楚自家孫女的性子,如真做出對柴雪盡不利的事,就依瓦達爾急吼吼的那番話,她也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來湊熱鬧,看看柴雪盡究竟慘到何等地步,只有親眼看見才能緩解她心裡的不痛快。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宗老清楚知道柴雪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沒證據不會亂開口,敢當著他的面下套,那必定是有這事。

  宗老說不清楚是疲倦還是失望,重重嘆息:「殿下想知道的事恕老朽不能說。」

  「斯百沼不讓你告訴我?」柴雪盡問。

  如後山澗一事,宗老同樣做不得主,說到底祥湖真正的主人是斯百沼,宗老充其量是這裡的守山人,只能守,不能逾越。

  宗老沉默片刻,好言好語道:「王子也是為殿下著想,您餘毒未清,身子經不起波折,這裡很適合您休養。」

  「也就是說斯百沼騙了我。」柴雪盡思忖道,「外面局勢不似他信里寫得那樣輕鬆。」

  他早該想到的,有周弘譯堂而皇之的攪局,東夷局勢想穩住太難了。

  再說亂世出梟雄,周弘譯一向離經叛道,做不了歷朝太子,就會在別處攪弄風雲。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方一定見過斯千頑和斯以謹了,達成短暫的共識。

  斯百沼為讓他放心,編織出另一種荒誕局勢,偏偏他出於對解時琅的信任相信了。

  一葉障目太可怕,柴雪盡深抽一口冷氣:「三日前海雅局勢危機,他命你關閉入海港,保住這裡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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