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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了下來。

  她笑著說:「好啊。」

  掛斷電話後,蔻蔻握著發燙的手機久久無言。細細密密的雨絲打在身上,她摘下模糊的眼鏡合著雙眼仰頭,長舒了一口氣。

  「夏油先生,你說男人怎麼會這麼不長記性呢?」

  「去年他和我說,他後悔那個夏天相信了你說你沒事。」

  「換成是我……他又信了一次。」

  真央,你贏了。

  *

  阿澄沉默地看著蔻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從高專……撤資?」

  蔻蔻嗯了一聲:「今年最後的這個季度用來過渡,年終前告訴高專這件事。不用拖拖拉拉,也不用懷疑真實性——我已經謹慎思考過,不會後悔。」

  表面在說投資,實際上表達的是對另一件事的態度。阿澄明白。

  「還有,最後這兩個月高專的事你看著辦就好,不用知會我。」

  「……所有事?」

  「所有——無論大小、無論與誰相關、無論事態嚴重程度。」她淡淡說,「隨便搞一搞,然後就鬆手吧。」

  反正,她玩夠了。

  *

  2018年10月31日,澀谷事變。

  這是關於這件事蔻蔻知道的全部信息。因為全社會都知道。可她沒有去關心任何細節。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戰況,不知道傷亡。

  真希給她打過電話,但她沒接。

  蔻蔻覺得,既然決定要抽身,就要走得徹底。她要離開的不止一個五條悟,而是整個咒術界。其實她一直都該是活在咒術界之外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個人,她不會走進來。

  阿澄卻在這個時候告訴了她一個大新聞。

  「雖然您之前說任何事都不必通知您但我覺得這件事您一定會感興趣的!」阿澄眼裡閃著光,語速飛快,「禪院直毘人——戰死。」

  蔻蔻呆滯了一瞬。

  「死了?」她站了起來,「真的死了?」

  「真的,確認無誤。禪院內部已經公布了遺囑。」

  巨大的震驚之後,蔻蔻忽然開始發笑,笑得前仰後合,笑出了眼淚。

  「死得好,死得好啊……」

  上一代的恩怨,終於結束了。好像一切都有了圓滿的句號,連老天都在幫她完成心中遺憾。

  「——次任家主,是直哉嗎?」

  阿澄猶豫了一下,「我本以為是,但……有一些這樣那樣的限制條件,總之……也可能還有變數。」

  蔻蔻知道阿澄這般吞吞吐吐這意味著牽扯到一些她可能不願聽的事——比如,五條悟領養的那個孩子。再怎麼樣也是繼承了禪院祖傳術式的孩子,又是被最強養大的,若是對禪院直哉一點威脅都沒有,那才奇怪了。

  大概能猜到一些,雖不連貫,但她也沒那麼重的好奇心,便也不過多追問。

  直毘人葬禮那日,蔻蔻親自去了禪院。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一個個如臨大敵,但又沒人敢攔——人家又沒搞事,作為禪院血脈走正規流程帶著禮金來參加家主葬禮,誰能把她轟走呢?

  這可是江百宮的掌權人。

  老管家站出來低眉順目地說著拒客的話:「江百宮小姐,我想以您的身份,直毘人大人應該不會願意見您出現在此地。」

  「我什麼身份?我姨丈去世,我都不能來參加葬禮?」蔻蔻皮笑肉不笑,「八年前我爸爸去世的時候,您也帶人到我家去上門慰問了吧。我只是禮尚往來而已,是年紀太大,這就忘了嗎?」

  「……」

  無視擋路狗,蔻蔻長驅直入,到了靈堂望著那具殘破的屍體,她才真正笑出聲。

  雖然是來膈應人的,但她的確沒準備搞事。深入敵營,在場的又都是御三家咒術師,她再怎麼狂也不會在敵人老巢開戰。

  澀谷事變似乎讓禪院也損失巨大,眾人對著她也沒有了狂妄的感覺——只要她不做什麼過分的事,便不計較了吧。

  「老頭子,我最後來看你一眼。你就安心地去吧,下面什麼都有。」 蔻蔻環視了下周圍,對著直毘人的屍體說,「雖然是冷血的家族,但還是出了一些靠得住的小輩的,希望你兒子比你強。」

  眾人:「……」

  長相駭人的中年男人抱臂冷笑:「不過是攀著六眼才在高層里站穩腳跟——現在五條一出事江百宮倒是從高專撤得快,居然有臉說別人冷血。」

  ……

  聽到「五條出事」這幾個字,蔻蔻的太陽穴的確突了一下,但也只有一瞬,她便恢復了正常。

  這句話有太多解釋的可能——五條不止一個人,出事也有很多種含義。就算真的好死不死是最差的那種情況……那個人可是最強,誰能殺得了他嗎?

  五條悟,可遠遠輪不到她來操心。

  蔻蔻目光加深:「我到底是憑什麼進入咒術高層,禪院扇,你心裡沒數嗎?真以為自己一把年紀就沒人能指點你了。當不上家主,還有臉怪自己的女兒。憑你也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遜——即便是禪院直毘人在這,我也少不得要說一句你算什麼東西了!」

  禪院扇:「……你!」

  「呀~火氣真大呢,蔻蔻。」可愛又黏膩的關西腔從背後傳來,「特意從東京趕來參加父親的葬禮嗎?真感動呢~」

  禪院直哉的聲音聽起來絲毫不像個剛死了爹的人,歡快得十分欠揍:「——當然,你要是穿得更女人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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