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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才是她人生的意外。和五條悟一樣,生來就是克她的。
蔻蔻又努力讓大腦活躍起來思索了一會,又交代阿澄:「最糟的情況——如果我被控制,向賢二叔叔投誠吧,雖然目前我還沒有百分百對他放心,但也沒其他辦法了。」
「……賢二先生?他也是您這方……」阿澄驚訝地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董事長去世七天,她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扶植沒有野心與能力的嫡系叔父上位爭權,暗中又聯絡小主管阿澄探查公司內部消息、散股收購,同時進行周密的計劃幹掉權勢最有威脅的支系親族與嫡系身份的姑姑……
她只有十八歲。
蔻蔻不想在真央面前解釋過多,之後還要面對警察和咒術師兩方詢問,真央知道的越少越好。
「這是最差的情況,別想太多,也許我賭贏了呢。」她語氣清淡,「總之,我母親和姐姐,拜託你了。」
阿澄下車撐傘離開。
蔻蔻原本想坐去副駕駛,卻被拉住了手臂。她以為是真央,回頭卻發現是隔著一個人的媽媽。
「……給我吧,『那些』東西,我來處理。」
兩人對視,那雙眼睛雖依舊有無法掩飾的混沌,但到底已經恢復了部分神智。
蔻蔻問:「可以嗎?」
「別太小看我,和那些打了半輩子交道,我比你知道怎麼消除氣息。」
只有被夾在中間的真央左看右看,一臉迷茫。
蔻蔻掏出被包裹的一共五個咒物,遞了過去,低聲說:「可您必須得瘋著。」
母親只是接過去,沒有回話。再看過去,她又恢復了呆滯。
剛剛的清醒,也只是強撐著想保護女兒逼自己醒來的吧。
蔻蔻握緊雙手,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真央,你記著。」她一字一頓,「今天的事是個意外,你……什·麼·都·不·知·道。」
*
高專派來的調查組是五條悟和他的後輩、尚未畢業的七海建人。
蔻蔻沒有任何感覺,她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只要五條悟說出事實,她就認命了。
她還沒有那個自信與咒術界最強為敵。
問話過程中五條悟全程幾乎都沒有發言,完全是讓七海在主導。
對此後者有些不滿:「稍微認真一點工作吧,五條先生。既然接受了任務就請不要把問題全部丟給我。」
坐在兩人對面的蔻蔻一直都很安靜,規矩板正,問什麼答什麼……十分符合在父親葬禮上目睹慘案的受害者形象。雖然最後是她救了所有人。
按照五條悟的性格此時應該用調笑的語氣說「這是前輩愛的鞭撻」之類的話,但他並沒有。反而是坐直了身體,一條手臂橫放在桌上,盯著蔻蔻倏地笑了聲:「是故意的吧?」
蔻蔻抬起眼:「什麼?」
五條悟單手托臉,轉頭問七海:「明知道身為最強的我是很忙的,還要我來處理這種意外事件。七海你自己帶個一年級就差不多了吧?」
「請不要任性,這是上面的命令。」
「什麼啊,明明是禪院那些老傢伙任性,他們和江百宮的事沒人不知道吧。以為派最強來就能幫他們查出問題了嗎?」五條悟好像完全忘記了在詢問中,開始和自己的搭檔內訌,「再說七海你自己覺得蔻蔻或者真央會做這種事嗎?」
「……」
從他口中聽到「意外」這個詞開始,蔻蔻的目光就閃了閃,警惕心一下拉滿,聽到最後,與其說是絕處逢生的喜悅,倒不如說是不知所措更多。
五條悟……這是在幫她?
他會為她瞞下那種罪行嗎?
「那麼,蔻蔻,有個問題我的確想問問你。」
毫無徵兆地,五條悟的話題轉了過來。
蔻蔻面色平淡,「請講。」
「——你知道如果這件事是你做的,你·,會被怎麼處理嗎?」
她靜靜地和他對視,卻完全無法透過漆黑的墨鏡看到他的眼神。
「願聞其詳。」
「根據咒術法則,你會被判為詛咒師,並根據罪行的嚴重程度進行處理,強制關押……甚至抹殺。」
很久很久蔻蔻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樣啊。多謝告知,我對咒術界的一切都很陌生。」
「很冷靜啊。」五條悟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看起來你完全不擔心自己和家人呢。」
「這是自然。」蔻蔻說,「因為我對我們的清白有信心。」
「……」
她的面不改色讓五條悟的笑頓了頓。
承認了就是死,不承認,就看你是否揭穿我了。
「蔻蔻,」五條悟忽然摘下了墨鏡,把鏡腿摺疊好,輕輕放在桌子上,那雙澄澈奪人如鑽石般璀璨的眼睛毫無遮擋地出現,「你是無辜的,是嗎?」
這個男人有一副完美的容顏,墨鏡遮著便罷了,一旦露出眼睛,沒人抵抗得住。
蔻蔻在桌下交握的手緩緩攥緊。她的指甲掐緊肉里,疼痛提醒著自己冷靜。
七海頭疼地嘆了口氣:「五條先生,請不要故意針對蔻蔻小姐。」他側面提示了一下,眼前的女生只有十八歲。
五條悟:「欸?我哪有!是你讓我好好工作的吧?」
七海:「……」
「是的,五條先生。」蔻蔻開口打斷兩人鬥嘴,「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