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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斂下眼眸,似笑非笑,順勢把她一把撈住:「是嗎?」
窩在他的懷中,忍不住點點頭,嬌聲嬌氣:「熱!」
今日還長,不急。
……
深夜,凌月仙姬高坐於王位之上,月光籠罩在她周身,猶如一條素白的緞帶,縹緲驚艷,比之殺生丸更為冷冽的氣場,褪去貫來的散漫與從容。
此刻的凌月仙姬,是擁有絕對實力的——西國的王。
士兵們壓著妖怪們出現。
襲擊梨奈的妖怪被捆成麻花扔在大殿之上的空地,骨頭撞擊地板發出的清脆之音,緊接著便是倒吸一口冷氣的劇痛。
「是我太久沒出現了嗎?」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凌月仙姬低垂著眼眸看向倒在地上的妖怪們。
冷若冰霜的氣場和澎湃的妖力,幾隻妖怪瑟瑟發抖,「抱、抱歉王,我們、我們只是看到那個女人——」
印刻在骨子裡的恐怖記憶被喚醒,幾隻妖怪匍匐在地下,凌月仙姬從來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大妖。
「西國的規矩怕是已經忘了吧。」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的嘆息聲隨之響起,幾隻小妖瞬間僵住,驚恐抬起頭:「不,王不是這樣的。」
西國之內持強凌弱處以極刑。
「那只是個人類!」一旁的蛇妖憤怒開口。
妖怪只要不傷及人類性命,王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首先是殺生丸的妻子,其次她才是人類,小妖怪。」居高臨下的看向底下的小妖怪,一揮手,黑色的時空裂縫出現,「踩在西國規則的界線之上作惡,該誇你們尚且有點腦子嗎?看樣子是太久沒動怒,已經有妖怪忘記了西國是如何成立?」
「不是,王,我們沒有——」平日裡沒少仗著妖力欺凌弱小,但始終保持在西國的規則之內,幾隻妖怪瞬間慌了。
凌月仙姬低垂眼眸,平靜的看著它們,「罰禁閉十年,苦役十年。」
「王,不公平!」
「王,我們錯了。」
「王,求求放過我們吧。」
死亡不過瞬息,苦役卻能要了妖怪半條命又讓他們無法死去。
哀嚎聲響徹西國本殿,凌月仙姬高坐於王位之上,淡漠的支著額角,目光森然,片刻後又歸於平靜。
少了犬大將的震懾,西國境內的妖怪又開始蠢蠢欲動,那麼殺生丸——
你是否已經有接手西國的資格了呢?
不要讓為娘失望啊。
……
殺生丸半靠在溫泉之中,水面之上看不到梨奈的身影,好似無人。
水面之下泛起一個個氣泡。
不知是被霧氣暈染到緋色,還是其他緣由,殺生丸靠在岩石壁邊,鼻翼上滲出一些汗珠,順著鼻樑滑落,像是喝醉了酒,眼神中透出少見的朦朧,清醒不再,喉結滾動,微微皺起眉。
手爪扣在一旁的岩石上,鋒利的指尖深入其中。
在某個瞬間,手爪合攏,堅硬的石塊猶如豆腐,被他捏成細碎的砂石。
還未等他細品。
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面翻湧而起。
滿面殺氣的梨奈從水中一躍而出,眼神都透著殺意。
論狗還是殺生丸狗!
即使對殺生丸贈送的禮物十分滿意,也無法掩蓋梨奈糟糕的心情,她要殺狗泄憤!
饜足的殺生丸伸手抱住梨奈,手指把玩著她胸口的玉石,音調都透著股懶散勁兒,「睡吧——」
睡屁睡,她今天就要殺了這隻犬妖!
……
許是心情不錯,殺生丸對教導幾隻幼犬一事也就沒有太過抗拒。
關於教導幼犬,本質就是教導他們如何使用獠牙和利爪撕咬獵物,以及進行化形。
隔日清晨,天色還沒亮,乍起的晨光隱藏於厚雲之中。
殺生丸出現,骨節如玉的指尖挑起,淡漠的甩起青鞭,把幾隻睡著的奶狗一溜菸捲起,睡得迷迷糊糊,猛打了個哆嗦。
幾隻滿臉充斥茫然的奶狗一抬頭,看到某個冷漠無情的面孔,瞬間炸毛。
「嗷嗚——」
「閉嘴。」瞳眸微動,冷酷無情。
幾隻奶狗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梨奈也在,她怕殺生丸會一個失手把幼崽們送上天,所以哪怕滿身倦意,也堅持不懈的爬了起來。
倚靠在牆邊,看到殺生丸的青鞭提留著一串奶狗,打哈切的動作戛然而止,表情微囧。
果然,指望殺生丸帶娃,非死即傷。
總有一種不出所料的既視感。
犬族有專門的試煉場,一般未成年的犬妖都會在此修煉。
滿是枯骨和荒蕪的遠古戰場,到處都是殘刀,被血染紅的旗幟折戟在一側,滿目黃土,人類和妖怪的白骨遍布荒野,濃郁的惡念仿佛把天空都渲染成了猩紅。
幾隻幼崽發出煩悶的咆哮,爪子刨地,十分焦躁的模樣。
齜牙咧嘴衝著空氣咆哮。
「好濃的惡念。」身體內的靈力不可控的溢出,縈繞在梨奈周身,為她擋去惡念。
壓迫感十足,無所遁形的戰慄,陰冷深入骨髓。
「埋骨之地。」殺生丸清冷的嗓音響起,黑色長靴踏入血紅的土地,乾裂的大地之下是無數惡靈以及無□□混的怨魂。
幾隻奶犬忽然衝著遠處嚎叫。
黑色的煙從白骨中一縷縷升起,逐漸凝結成長相醜陋,渾身泛著霧氣的黑色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