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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融站在繳費隊列里,漫長的等待和耳邊的嘈雜聲讓她倍感煎熬。
更讓她焦急的,是母親的病情。
就在剛剛,母親又爆發了劇烈的頭痛,她雖然守在母親身邊,卻無能為力。
事到如今,母親的病情已無法逆轉。她只希望母親在徹底解脫之前,能過得稍稍輕鬆一點。
希望銘久可以幫上忙,她暗暗祈禱。
「能不能快點兒啊?」
旁邊的隊列里,一個衣服髒兮兮的男人嚷嚷道。
那男人身後站著一個戴著金邊眼鏡、衣裝筆挺的男人。或許是戴著黑色口罩的緣故,那男人看起來臉很白。冬融覺得似乎前段時間在哪裡見過他。
「你們不能換個打字兒快的收錢嗎?」穿著髒衣服的男人又嚷道。
冬融朝旁邊的窗口望去,收費員正滿頭大汗地敲著鍵盤,只用一根指頭。
「一指禪。」戴眼鏡的男人眯起眼睛,對前面的男人說。
這句話立刻激起了冬融小時候的回憶。
不止是因為有人用同樣的話說過她的父親,還因為說話者的聲音。
第35章 尋親
銘久幾乎是被美玲挾持到冬融面前的。
「我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銘久推脫道。
「你上次不都答應了嗎?答應的事兒不辦,還是老爺們兒不?」
美玲一邊催促他,一邊掏出手機。
「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隨便扯點閒篇兒,啥都行。」美玲打開錄音功能。
「我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美玲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美玲暫停錄音,擰著眉毛道:「翻過來掉過去就這一句話,你是複讀機啊?」
「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嘛。」
美玲剛要發作,冬融連忙替銘久解圍:「算啦,別難為他了。」
「那你媽再頭疼咋辦?」
「反正這辦法也不一定有效。」
「先試試唄!」
「算啦……」
美玲狠狠地瞪了銘久一眼。
銘久本想找個藉口離開,卻忽然發現冬融的口罩上滲出一點紅色。
「你那是怎麼了?」他問冬融。
還沒等冬融回話,美玲先驚呼起來:「哎呀,咋整的?咋還吐血了呢?」
冬融哭笑不得:「什麼吐血,是嘴唇裂了。」
她怕美玲不信,還特意把口罩拽下來給美玲看。
「都沾上血了,換個口罩吧,再把誰嚇著。」美玲說。
就在冬融換口罩的當口,成傑從遠處走過。
他只是不經意地一瞥,卻立刻注意到了冬融。
原來剛才在我旁邊排隊的那個女孩,就是她呀。
儘管以冬融為受怨者開展的那單業務已經擱置許久,但他記得冬融的名字。
他本以為那單業務能輕鬆完成的。
冬融的母親正「完完全全地愛著」她,但這不是那單業務沒做成的唯一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並不是所有人類都痛恨「小三兒」,相當一部分人類對「小三兒」持包容和同情態度。
如果是恢復前世記憶之前,成傑便只能想起這些,而現在他則能想起更多。
冬融……
那位副科長的女兒就叫這個名字。那女孩上幼兒園時,曾去過他們單位,他還給那小女孩買過糖葫蘆。
儘管有可能只是重名,但成傑卻從冬融的眉眼間依稀看出她小時候的模樣。
恐怕她還不知道她那個死腦筋的爹其實是被我害死的……想到這裡,成傑不免有些得意,並進而生出一個惡毒的念頭。
過去戲弄她一下,反正她不可能認出我。
然而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因為良心發現,而是他注意到了冬融身邊的人,其中一個是銘久。
銘久為什麼和冬融在一起?難道他想搶我的業務?不,不可能……
他忽然想到一個細節。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細節。
冬融剛換上新口罩,忽見一位相識的護士匆匆跑來,頓時心裡一緊。
「我媽……」
「阿姨頭疼又犯了,現在還不能打止疼針,你先回去陪她,我一會兒過去。」
冬融拔腳就走,美玲立刻跟上,並順手拖上了銘久。
成傑也就此離開,他需要點時間來考慮下一步對策。
剛走到病房門口,銘久便聽到了低低的哀叫聲。
探頭望去,冬融母親正抱著頭,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整張病床都隨著她的身體顫抖。那一聲聲哀叫之所以不甚吵人,顯然是因為她的極力壓抑。
「媽——」
冬融剛撲到床前,扭曲的身體立刻發出更強烈的顫抖。
「叫你爸來……叫你爸……」
接下來是一陣極其痛苦的悶哼。
冬融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卻無計可施。
美玲趕緊推了銘久一把,朝他使了個眼色。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呀……」
銘久這話剛一出口,冬融的母親竟立刻停止了顫抖。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冬融和美玲又驚又喜,銘久則再不敢出聲,美玲忙又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繼續。
還沒等銘久再次推脫,冬融母親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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