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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一下子完成了三個業績指標,她卻並未覺得有所收穫。
或許應該多等一會兒,讓那三人把他們的「惡」做完,她想,但這次的結果已無法改變。
就在她決定轉身離開,留那個差點兒被侵犯的可憐女人獨自面對爛攤子時,晴夏飛奔著闖進她的視線。
「那個叫晴夏的,似乎不太對勁。」
當初何醉說這句話時,蘇萼並沒太當回事。她以為那不過是何醉在人間當律師落下的職業病,對任何人和事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當她看到晴夏安慰李玫的樣子後,她立刻意識到何醉所言不是沒有道理。
隨後趕到現場的仲武進一步激起了蘇萼對眼前這一切的興趣。她看到仲武在那三具屍體身上搜來搜去,並拿走了他們的手機。她猜晴夏和仲武在幫那女人銷毀什麼證據,只是猜不出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天黑後,對面人去樓空,儘管蘇萼可以立刻就將自己移到對面那個房間去,但她並沒那麼做。她不緊不慢地下樓,又不緊不慢地上樓,她喜歡這個過程。
垃圾堆里的三具屍體已經僵硬,表情都很猙獰。因惡欲而死的人類果然都很醜,蘇萼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踢開腳邊的雜物,期待會有證據被遺落。
如她所願,一個小巧的攝像機很快出現在眼前。
蘇萼把它拿起來,發現它雖然電量即將耗盡,卻仍在拍攝。
看來晴夏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攝像機的存在,她想。
她按下中止鍵,然後將視頻回放。從有限的畫面來推斷,這攝像機應是那三個流氓為拍攝污穢視頻而準備的。當那三人被她執行死亡後,其中一人(大概是白綠毛)撲倒的屍體將一張食品包裝紙掀起,蓋住了攝像機鏡頭,畫面這才中斷。
也正是在那之後,晴夏的聲音開始在視頻中出現。
雖然攝像機的殘餘電量未能支撐到蘇萼將視頻中的對話全聽完,但蘇萼已經聽出,晴夏之所以會來找這個女人(確切地說,是來救這個女人),與一個叫伊郎的人有關。
這一天的更晚些時候,成傑的調查也有了初步結果。
首先是檢測中心那邊有了答覆。經檢測,體檢那天成傑在會議室里提取的不明液體樣本,其主要成分是聚丙烯酸鈉,該物質用途廣泛,常用於增稠和保鮮。檢測中心推斷,那些液體極有可能是從快遞行業常用的保鮮冰袋裡滲漏出來的。
保鮮冰袋……
一開始成傑並沒想出冰袋的作用,他不禁反思自己是否過於疑神疑鬼,並越發覺得自己花兩個月的考核獎去為一個冰袋做檢測實在不值。
直到他將從會議室設備間拷貝來的監控視頻看過第三遍。
第三遍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疑點——穿著厚外套進入會議室的晴夏,體檢結束後卻並未將外套穿上。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其中有問題——要麼是那件外套有問題,要麼就是晴夏有問題,也可能二者兼有。
為了進一步印證自己的想法,第二天他設法調取了公司正門的監控視頻。他發現,那天晴夏匆匆離開公司時,穿的並不是體檢時的那件外套。從她手裡的大號帆布包的鼓脹程度來看,體檢時的那件外套似乎被她放在了包里。
她為什麼要換外套呢?從兩段視頻的對比來看,兩件外套雖然在顏色上稍有差異,但都屬於冷色調,薄厚程度也大體相當,實在看不出有換裝的必要。
既然搞不懂晴夏為什麼非要換上新外套,成傑只能將注意力和想像力聚焦在她非要換下舊外套的原因上。以他與人類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一件外套被突然換下,極有可能是弄髒了、弄濕了,或者弄破了,也或許是弄髒弄濕的同時也弄破了。既然晴夏是在會議室將之前那件外套收起來的,那就說明那件外套無論是髒了濕了還是破了,都是在會議室出的狀況。
於是保鮮冰袋的液體和晴夏的外套被成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一起。
晴夏曾將外套掉在會議室的地上,但那個區域並未出現冰袋液體,冰袋液體的起點在最後一個體檢項目的桌子上……
晴夏是倒數第二個完成體檢的,我是最後一個,而目前知道會議室地上灑落了冰袋液體的人,似乎也只有我……
成傑將他掌握的所有細節整合起來,再加上點兒想像力,很快推測出了事實的真相——儘管他還不確定那就是真相。
冰袋的液體,是從晴夏那件外套里滲出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她從別處沾到了這種液體?
絕不可能,只是沾到的話,不會灑落那麼多。
假設她的口袋裡真有一個冰袋,而這個冰袋又被她不小心弄破了……但她為什麼要揣著一個冰袋去體檢呢?
冰袋,保鮮,低溫保鮮,保持低溫……
不對不對,他反問自己,誰能肯定她只揣了一個冰袋?
假如她那件外套里塞滿了冰袋的話,他想,即便是一個發高燒的人類穿上半小時,也會輕易通過咒怨執事的體溫測試。
得出這樣的結論後,成傑本打算立刻向周瑗報告,但轉念一想,不要說他私自調取監控的做法有違公司規定,單是他針對晴夏開展調查這件事就很難說通。
搞不好經理會認為我是出於私人恩怨才這麼做呢,他想,那樣的話我自己也會有麻煩,因為真正的咒怨執事不可能有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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