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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
從荒漠中行過大半,終於,在荒漠盡頭看到了佛國。
荒漠之中,高山建國。
還沒靠近過去,沉魚已經感受到,她身體裡的佛力和那座莊嚴巍峨的佛城,有一種深沉涌動的回應。
佛城之中,數座高山如巨人般矗立,燃在石階間的香火,永無中斷,肅穆的香氣,散下一圈圈讓人安寧的味道,一圈圈的石階,繞在高山上,一層一層,路旁放滿了花枝和獻禮。
而再向前去,便看到活人漸漸多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信徒,便朝著佛國的方向。
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虔誠的叩拜……
此時,寧無欲身上的肉還沒長出來。
只有脖子以上恢復如常。
沉魚便給他僧衣換個款式,領口和袖口都是緊束著,讓看不見他空蕩的白骨。
沉魚在前走,寧無欲在後。
起初他還想解釋,可漸漸走得久了,只要抬頭,看到身前有沉魚在,寧無欲的心便也不再躁動。
他一生,又有何求呢?
不如這條路沒有盡頭,永遠走下去。
一步一步,一大一小的身影,穿過了無數叩拜的人。
來到佛國的門前。
這是兩根古樸的柱子,玄色,雕刻著古樸的蓮花,佛陀。
心誠之人可入,有緣人可入……
沉魚回頭,和寧無欲對上視線。
寧無欲對她緩緩搖頭。
沉魚便直接握上他的手,徑直走過。
踏過佛門那一刻,本就是不屬於她的佛力,在這一剎,忽然躁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把佛力從她身體裡奪走。
還好,這時,寧無欲反握了她,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
氣息,很好鎮壓了沉魚身體裡的佛力。
而兩人一起進入。
當下便有僧人,上前來,合十行禮。
「參見無欲佛子。」
他行禮的對象是沉魚。
行禮後,頭也不抬,又卑微引路,「辯機禪會三天後開始,法師們都在猜測,今年佛子必定,又是不會回來了。」
沉魚看看寧無欲,不太明白,佛國是靠什麼認佛子的。
她自稱佛主,卻知道自己是冒牌貨,早已做好在佛國被戳穿的準備。
卻沒想到,佛國引路僧人,直接把她認成寧無欲?
「佛子,佛塔已經準備好,請從這裡入內。」
僧人召出蓮花。
沉魚認出眼前是辯機台,毫不猶豫踏上。
寧無欲攔也沒來及,直接被沉魚帶上蓮台。
沉魚踏上蓮台,蓮台立馬變寬一倍有餘,變成重瓣金色,又一路飄向高聳的辯機台。
其間,金色蓮花,重花瓣雨,飄飄灑灑從她蓮台上的落入佛國。
所有佛國修行人,抬頭看到她,便是當場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詞。
於是,沉魚又感受到了一股股清涼的念力,湧入她身體中,不用修行,念力也更加精純。
沉魚正新奇,翻看自己雙手。
寧無欲抬手,在蓮台上握上她的手。
「佛主,三日後的挑戰,我來。」
小和尚現在頸部沒恢復,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像是刀片磨礪發出聲響。
沉魚,「為何?他們要挑戰的是我,不是你。」
寧無欲,「你不通禪修,不明禪理。」
沉魚,「我為佛主,我即禪修,我即禪理,辯機,又有何懼?」
寧無欲,「小魚……」
辯機台上論生死。
歷代佛子,只能一人。
能到達沉魚身前的,必是當時大修行者。
兩人上了辯機台,便只能一人下台。
他把佛力留給沉魚,只是為了讓她歡喜,不是為了讓她奔赴佛國,辯機台上赴死!
沉魚,「小魚是誰,你為何喚我小魚?」
「小魚……」寧無欲哀喚,他枯指握緊沉魚的衣袖,鳳眸悲切,「你知道的。我……是寧無欲。你這麼裝作不知,不理我,我心裡……難過得緊。」
「若能重來,那一次幻境中,我寧願死在那幻境裡,不破境,不做這佛子,只在辯機台上,陪你生老病死!」
小和尚也只有一張臉能看了。
可這張臉,實在太好看些,那鳳眸紅著,眉間的桃花瓣尖銳處向下,直指眉心,仿佛是一道撕裂臉龐的烙印,魔紋從眉間快速蔓延遍他的臉龐……
寧無欲心魔蠢蠢欲動,等待掌管身體。
兩百年,它和寧無欲早已不分彼此,魔紋絞入寧無欲心臟,融入他神魂。
寧無欲失控,便是它透氣時……
「好。」沉魚抬手。
她俯身去。
「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抬手觸碰他眉間桃瓣,被燙得指尖一顫。
第559章 桃花妖VS白切黑墮魔聖僧
「把我的桃花瓣,還給我。」
沉魚在幻境裡,死了一次。
她的血里藏著殘魂,和心魔融在一起,成了寧無欲頭上的烙印。
而如今,寧無欲想把桃瓣還給她,只能滌清心魔,才能還她一片完完整整的桃瓣。
當年,寧無欲在辯機塔上,一路到了塔頂,來到心照法師跟前。
而心照法師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說他塵緣未清……
如今,寧無欲爭不過沉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坐在了佛子之位,靜待上來挑戰的禪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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