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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信任,被放在神壇上,任何一點問題,都要被放大苛刻了看……
溫霂,他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宮門。
天色暮色。
唐延續頹廢的從宮中出來。
他上車,馬夫駕車,在車外道。
「少爺,怎麼樣?六公主說什麼了?剛才府里傳消息來,丞相大人已經醒了,只是國師大人還在府上,好像還要追查什麼。」
唐延續睜大眼,他的禁言符還沒解開……
看著眼前的女娃。
沉魚看他一眼,唐延續便覺得嘴上一輕,「六殿下……」
「去你家看看。」
坐在唐延續的馬車裡,小女娃身上還是白天那身,繁複可愛的淡白色宮裙。
但是,唐延續看著她,卻覺得一股壓迫從她身上傳來。
女娃的眼眸幽沉,長睫包裹著杏眸,卻讓唐延續感受到了距離。
「六殿下……」唐延續頹然,想說些什麼,可無話可說。
從明天開始,他就不會再去宮中陪讀了,算是給這事的交代。
暮色籠罩,丞相府。
沉魚先下車,唐延續跟在她身後,小女娃落地輕飄,不等馬夫準備馬凳……
「六……六公主!」馬夫嚇了一跳,趕緊行禮。
唐延續,「去府上通報一聲,六殿下來看祖父,今晚安排客房。」宮裡已經落鎖,沉魚今晚是回不去了。
「不用。」沉魚打斷他。
小女娃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紙鶴,鬆手。
紙鶴扇動翅膀飛向府門,直接從門上沒入。
這神乎其神的景象讓馬夫看傻眼。
而不到片刻,身穿國師玄袍的溫霂,從空氣中由無到有的出現,他走向沉魚。
「怎麼出宮了?」直接沉魚抱起,捏一下她的臉。
他掌心裡溫熱乾燥,神色也是溫柔。
他在,沉魚在外邊,便從來沒有在地面上站過。
「害怕。」沉魚低頭把臉埋在溫霂肩上,雙手環住溫霂脖頸。
她是小孩子,有害怕的權力。
她被溫霂寵壞了,她就是恃寵而驕,有他在,她就可以不用思考,所有困難的事交給他就好。
「無妨,出來就玩幾天。」溫霂抬手,輕拍她的背安撫。
抬眸,擰眉,溫霂看到一旁的唐延續。
半大少年站在馬車旁,注視他和沉魚。
神色有些恍然又有些愧疚……
唐延續?溫霂記得他叫這個名字,是唐丞相的嫡孫。
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沉魚的事?
「進府吧。」溫霂氣息冷了。
他眼神淡漠,唐延續卻像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頭皮炸得發麻,背後被冷汗濕透……
等溫霂轉身,身影消失在府門口,許久後,唐延續才緩過神。
他有些愧疚,是在溫霂面前,沉魚真正露出女娃的依賴模樣。
這讓唐延續意識到,哪怕她再厲害,再是公主,她也還是個三歲女娃,犯錯是很正常的……
他們三歲時候,在做什麼?憑什麼因為一張符咒,她就被他們這麼苛刻。
唐延續後知後覺。
而丞相府里,沉魚趴在溫霂肩頭。
她覺得有些困了。
而溫霂面前,沉魚永遠可以是孩子,不用急著長大。
「霂霂。」沉魚低聲喚了,又說道,「是沉雪動的手,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看到她笑了。」
溫霂,「嗯。知道了,回去就處理掉。」
沉魚,「是不是不能動手啊?她是皇女,有皇家身份,你也要聽皇帝的啊。」
溫霂淡淡的,揉揉沉魚的頭,「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她眉心的硃砂痣該消失了,不用我們動手,她死期也沒幾天。」
沉魚,「……」
回想沉雪,沉魚竟然想不起,沉雪眉間到底還有沒有硃砂痣,沉雪平常隱藏的太好了,像是空氣一樣,透明的。
沉魚,「我想不起,她額間還有沒有硃砂痣……」
「想不到就算了,費神。」溫霂把她的臉向自己肩上又壓了壓,讓她靠一個舒服的姿勢,「困就睡一會兒,等我好了我叫醒你。」
「好……」沉魚打個哈欠。
溫霂就有這種魔力,讓沉魚安心睡眠。
她折騰一天了,身體確實乏得厲害……
丞相臥房。
溫霂抱著沉魚走進去,沉魚已經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女娃的呼吸悠長,眼睛閉著,那睫毛搭在眼瞼上,看上去像是濃黑的扇子一樣。
「國師……」唐丞相從榻上起身,他剛躺下不久,看起來還是虛弱,「六殿下!」
他身旁守著丞相夫人,還有唐延續……
溫霂,「不用起了,只是來看看。」
他懷裡抱著沉魚,說話聲音便輕許多。
丞相夫人,「國師大人,我讓下人安排好住處,六公主睡著了,我們先把她送去休息?」
「不用,」溫霂淡淡看丞相夫人,「我們馬上離開。」
丞相夫人,「國師大人,您今晚不再看看嗎?萬一他又發病……」
溫霂,「那就請大夫。生老病死,是大夫的事,不是國師的事兒。」
丞相夫人一下說不出話。
溫霂撫了撫沉魚的發,看唐丞相一眼,直接消失在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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